“...多大點事,都別吵了。”
總管最後怨念地盯了沐陽數秒鐘後,總算惡狠狠地移開了視線,低沉著嗓子,對著低頭慌亂的員工們,就是一頓冷酷的指示,壓根就沒把現狀當一回事,就好像被小偷順走了幾張椅子一般輕描淡寫。
沐陽雖然不知道至此總管都是怎樣的面孔掌控著眾人,但從員工們那表情,與露出了被狼撕扯下肚皮肉厚的小狐狸一般恐懼的神顏,就知道這個地方雖然算不上高潔聖地,但至少人命還是不可侵犯的領域。
而總管這一演出,就把在場所有嚮往平和植物的心的人,全都釘上了惡意的十字架,警告著他們,往日這種事情可能會再次發生,都得活在不知名死神的陰影下,走在路上見到警察得不自主地膽怯三分,內急上個公共廁所,一旦遇到敲門的人,都得條件反射地惶恐著在門上留下遺書。
總管抬起手,豎起食指,那根指頭上繫著某個人未來的悲慘的命運。
“有誰跟我來一塊處理。”
沒有獎賞振奮人心,也沒有熱血的誓言來洗腦員工,一番話,直接讓所有人擠在了一起,誰也不想偏出這個臨時團結起來的集體半步,導致被一眼相中。
該怎麼打算?自己是否也必須混入這不知社會之暗的純潔人群之中,然後低著頭瑟瑟發抖著度過今晚,等太陽昇起時,再做打算。還是該自告奮勇,去看看死者到底有沒有隱藏著什麼價值。
槍打出頭鳥,這時候要真跟著總管去,那相當於自律地鑽入虎口,被撕扯攪爛料理,那都是明言看得見的,也只有瘋子會跑上去笑嘻嘻地毛遂自薦。
但冥冥之中,沐陽卻感覺暗潮已經湧上腳趾頭,不能脫身,否則就會一個腳滑,落入渾身是汙水的下場。這事件如果只是個極為單純的巧合,那更不應該選擇今天出現,因為不可能有人希望落花村連帶水夜歌鳴被一窩端,還是以被萬千無辜之人眾目睽睽之下結束罪惡的一生。
按照現在的情形,整個落花村的客人都被清了出去,側面說明了死人一事應該並未被外面知曉,今晚可是有上千客人造訪,能在不被客人發現的情況下,把事態控制住,這難度可不亞於用紙團去包火。
很難不懷疑是有用心之人見縫插針,在恰到好處的時候,安排這個事件的登場。
“...”
沐陽默默舉起手,邊上所有的同事都瞪圓了眼睛,像見到數百年沒洗過澡的乞丐一般,那遠離的速度好比衝岸浪潮的褪去。
總管也沒繼續尖酸,連眼神都懶得拿出來針鋒相對,轉過身,就往舞臺廣場的方向走去。
而一旁從始至終一言不發的宵語,也踏著自己的步伐,向總管同一個方向邁進。
她不需要得到總管的許可,也壓根不在乎誰打算自告奮勇,她永遠都與自己一路。
如果此刻駐紮樂隊的三人也在現場,到底會擋在面前,還是熟視無睹呢?
“喂...你,你真的要去嗎?”
唯一與沐陽算得上點頭之交的迪力克,仍然打算擔心一番沐陽,或許他認為身為前輩的自己應該抗下責任的大旗,髒活累活得率先去幹,看到沐陽如此硬氣,心中不踏實了。
然而沐陽只給了他一個漠不關心的眼神後,便也隨著宵語的背影,向廣場邁去,留下迪力克手足無措地望著他比較親信的二人離去。
宵語長著兩條小短腿,就算跨大步子往前躍進的模樣並不算高雅美觀,卻也不妨礙她一定要比總管走得更前。
而總管也不甘示弱,拉扯大長腿,誰也不想輸誰,兩人就像乳臭未乾的小學生,在謬論著身高牆上的測高線你畫歪著,我塗曲著那般幼稚,讓人不禁感嘆,就算關係堪比仇人,也能有如此純粹的互動。
然而將兩人看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