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你先別激動,我說著樂的。看你這麼晚還在忙,是不是淘到了什麼好情報,在趕工嗎?”沐陽吐出的氣,竟然隱約化成了淡淡的白霧,室外的溫度非常不尋常,比一小時前驟降了不下十度。
汶萊又點起一根菸,疲倦又驕傲地自誇道:“咱們報社可一直都在撰寫勁爆的大新聞呢!勤奮勞苦是我一貫的人生態度,通宵幹活才是追逐夢想的寫照!看起來太清閒,反而是不景氣的象徵。”
“這樣啊,那你們生意可好了吧?”
汶萊有點尷尬地乾咳了幾聲:“業績可不是衡量真實性的指標!我的新聞都靠真實吃飯的!”
“不用重複說明啦,我其實也沒那麼感興趣。”沐陽笑著,無情地把兩眼放光的汶萊打回原形。
“哎...所以說現在的年輕人啊,對世間變化越來越冷淡了...”
“話說,你們報社怎麼沒見到別人吶?加班是上頭的指示?”
“嗯?你說的沒錯,是我的意思。”
沐陽一時間沒有聽懂汶萊的回覆。
“你們現場記者呢?”
“我啊。”
“廣告負責人呢?”
“我。”
“雜務活呢?”
“還是我,其實這家報社,就我一人呢,厲害吧?賺的錢都我一人吞!”
怎麼你也是獨行俠啊?
“一個人怎麼處理這麼多的事項?雜活什麼的找人來幹不就好了?多把精力放在主要工作上呀。”
汶萊苦澀地搖了搖頭,連同嘴裡的煙一同與氣嘆出。
“我要是有餘錢,也想這麼幹啊。”
“那你可真辛苦,你該不會跟我差不多大,只不過滄桑顯得你老了。”
汶萊尷尬地笑出了聲來。
“不過,單幹也沒那麼糟糕啦,我啥都會做一點,一個人也能勉強迴圈事務。本來我還以為自己很牛逼的,但自從聽了一個喝醉酒的老女人說,‘啥都能幹,就等於啥都只能幹一點點的意思’之後,就再也沒法自豪地談起自己的事業了...”
被不認識的人的流彈命中,汶萊矮小的自尊心受到了挫折,沐陽也有過類似的遭遇,不禁一同黯然神傷。
氣氛一度尷尬,睡意並起,沐陽準備道聲晚安就縮回頭去,卻從眼角溜進一個人影。
只見兩棟樓之間的小道,晃晃悠悠走來個人,手裡抓著酒瓶,走起路七顛八倒,嘴裡唸唸有詞,聲音時大時小。
雖然還沒有到深夜時刻,也足夠煩人了。
只見那酒鬼走到兩人下方,突然想只不想幹活的馱獸,靠在牆邊,滑坐到了冰冷地上,甚至開始嚎啕大哭,一邊哭著,一邊唱起了完全不在調上的歌,比拿指甲刮玻璃的聲音還要折磨人。
完了,這下一整晚都不用睡了。
當沐陽還在思考如何解決失眠隱患時,對面的汶萊已經一臉煩躁地舉起菸灰缸,一大把菸頭灰一股腦地澆在了樓下酒鬼的地中海上。
“*!他媽誰?!”酒鬼罵道,卻還不知道要抬頭,與酒精同化,慵懶地靠在牆上,對著眼前的幻覺開罵。
“你他媽有多遠給我滾多遠,社會的垃圾,死有餘辜的廢物!”這次輪到汶萊口吐‘芬芳’了,罵的還賊難聽,可想而知是對這些酒鬼是有多大的仇。
“我****,你***,你——”
兩人遂開始對噴‘儒雅用語’,用不乾淨的詞句‘交流感情’,罵聲迴盪在整個寧靜的街區,要不是西區人民靦腆而善自保,進了被窩不想起來,雙人罵戰可能就要升級成百口大罵戰了。
就沐陽的理解,髒話在交流中往往起不到任何推進作用,只能發洩一瞬的不滿,讓別人體會到,口臭的人,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