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如廝。
他必須得靜一靜,不然,他真的覺得自己會失手掐死她,掐死這個看起來柔弱嬌氣,實則內心執拗兇狠的死女人。
他下床,擰開臥室門鎖的手上青筋暴起,昭示著他此刻的暴怒。
林空空看著他的反應,一時心涼了半截,她赤著腳下地,連鞋子都沒顧上穿,按了他正放在門鎖上的手。
白晨風正按耐著一腔怒火往外閃,被她按了手也不敢掙扎,怕不小心傷到她。就咬牙切齒的說:“你給我讓開!”
“我不!”她聲音依然是往常的模樣,柔柔軟軟的,偏偏就是帶著一股子不屈服的犟勁兒。
白晨風的火氣卻一下子到了令人髮指的地步,盛怒之下,一拳砸在門上,房門發出一聲悶響。
林空空的手抖了兩下,最終還是放開了他的手,她低著頭小聲說:“你用這麼大力氣,是不是傷到手了?”
白晨風的怒火被她這軟軟的一句話澆熄,化成濃煙完全壓在胸腔裡,嗆得他感覺嗓子都麻辣麻辣的了。
那樣的感覺就像是湍急的水流,在來勢洶洶的時候被突然阻斷,上不上,下不下的卡在那裡。想爆發又不能爆發,想壓抑又壓抑不下去,頓時憋悶得腦袋像被錘子敲了一樣的脹痛。
“我不想和你吵架,所以現在什麼也不想和你說。”白晨風說完這話,拉開門就準備出去了。
林空空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聲音都有些顫抖:“你什麼意思?是怪我留下這個孩子嗎?”
白晨風臉色瞬間鐵青,聲音冷硬:“你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
“你說我是什麼意思?這麼大的事你徵求過我的意見麼?”
“我徵求你的意見會怎樣呢?藥是你買的,我……我又能做什麼?所以我沒有告訴你,我想,如果你一直不肯在過去和仇恨裡出來,我們真的註定沒有結果,那我就一輩子都不告訴你。”
他徹底炸毛,吼她:“紀濛濛!你混蛋!你個死女人,信不信我掐死你?”
林空空對盛怒的他,卻絲毫不畏懼,仍是執拗的站在門前,只衝他揚了揚修長纖細的雪頸,大有,給,有本事你就掐死我的意思。
白晨風自然不捨得掐死她,看她針鋒相對的樣子,好看的眉皺成一團,“你你你……”
“我難道不是為了成全你麼?不是我不想告訴你,是你,是你不允許,我害怕。所以,才想永遠都不讓你知道。”
“我……我當時……我……”
白晨風想到當時的情景,向來淡然的他竟一時語塞結巴起來,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又反應過來她剛剛說過的話,她竟然說一輩子都不告訴他?永遠都不讓他知道?
他不由自主的後退了幾步,不可置信的看著她,此時,她清澈的眼底,竟然平靜淡然的毫無感情。
這女人是老天專程派來整治他的麼?一輩子不讓他知道他和她有個孩子?這個認知讓他倒吸一口涼氣,感覺血液呼啦啦直往腦子裡衝,太陽穴也突突的跳。
他覺得自己快讓這個女人給逼瘋了,他怕自己一個糊塗,真的會失手掐死她,連續深呼吸了幾次,強迫自己離她再遠一點兒。
他的反應讓林空空心裡更加不是滋味,她覺得自己好像在逼迫他,用孩子逼迫他接受她、娶她。
她喜歡他,卻因此束縛了他。她好像忘了自己的身份,她是他仇人的女兒,血海深仇,他怎麼可能娶她?很久以前,他說過的。可她怎麼忘了?因為一點點溫情就忘了,因為他對她坦誠,沒有秘密就忘了。
她艱澀的問:“小白,你是不是……覺得我在強迫你?”
“你是指什麼?”
“強迫的讓你接受你不想要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