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就用刀唄。無柄刀再次出鞘,一時間還真沒有人敢動了。畢竟誰也不知道這孫子會不會砍人,而這種情況下賀難也不用非得打倒八個人,只要他砍了一個人,那其他人就作鳥獸散,畢竟勢是蔡府的,命還是自己的,於是這間大堂裡便陷入了一股詭異的對峙中——賀難作為報官的人主動亮了刀,而不怕官差來的蔡府家丁偏偏就怕對方手中的刀,此時已經混入自己家人群中的蔡自琰倒是想攛掇下人們動手,但是傻子才往前衝。
就這麼又耗了一會兒,官府的人終於到了,呦,還有個熟人。
賀難喊著報官的目的就是把李仕通給招來,他知道李仕通現在在郡城裡當差,而且官位不小,就算李仕通沒有親來自己也能讓官差替自己通報一聲。
李仕通近來春風得意,可謂是煥發第二春,於是工作熱情也空前高漲,他在郡城裡的官位可不小,乃是負責全郡治安的賊曹——注意,不要看成曹賊。郡城賊曹這個官職可了不得,他可不是隻負責一城治安,而是全郡,連同下屬縣城內都包括。
在外面聽到賀難扯著喉嚨亂喊的人裡還真有厚道的報了官,當地的衙役聽聞“人命案”之後馬上就通知了郡城裡主管這一塊的兩個人,賊曹李仕通和捕頭魯鼎。二人就帶了不少人馬將這間小館團團圍住。
邊地大郡中的捕頭和內地有所不同。因為天高皇帝遠、常有賊人在此滋事作亂的原因,邊地的捕頭多是武藝高強之人,有不少都曾經是軍中或是江湖中小有名氣的,這魯鼎自然也不例外,其人當年也出身於江湖,乃是“義刀門”的四位執刀統領,生得人高馬大健壯非常,滿臉的虯髯十分扎眼,和旁邊的李仕通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賊曹比之捕頭也算半個文職了,再加上上了歲數,李仕通自然沒有魯鼎那麼懾人,但官位擺在這裡,也算是不怒自威。
李仕通掃了一眼就知道怎麼回事了,他趁人不注意朝著賀難擠眉弄眼了一番然後又對著蔡自琰賠了個笑臉:“蔡公子請回吧,這幾位就由我們帶走了。”
蔡自琰當然不能樂意,便將自己那腫的像饅頭一樣的手腕兒伸到了李仕通眼前:“李賊曹,我這手就是這小子打成這樣的,你還不讓我出個氣不成?”
李仕通又訕笑道:“在下清楚蔡公子的意思,但畢竟我們過來一趟要公事公辦,這小子謊報命案,又將您打成這樣,我們肯定給您個交代。”
蔡自琰本來還想再說兩句,但這一伸手又牽動骨折處,只得恨恨地瞪了賀難一眼,然後對李仕通撂下了一句話:“這事你得好好給我辦了。”然後便讓人攙著匆匆離開了。
魯鼎看李仕通和蔡自琰交談之時一直一言不發,等到送走了蔡自琰,他才故意哼了一聲,也不知在想什麼。
“哎呦,賀難兄弟。”李仕通雙手伸出走到賀難面前,和在蔡自琰面前那虛與委蛇的笑容不同,這回是發自真心。
賀難也笑出來了:“別,李大人,您這可是折我的壽。叫我阿難就好了。”
二人寒暄了一會兒,各自站在最近處的魯鼎和東方柝都對這場面感到驚奇,不過東方柝畢竟知道賀難的師兄就是水寒郡守,賀難認識別的官員對他來說也不奇怪,魯鼎則好奇李仕通怎麼和這看上去不過二十歲的毛孩子稱兄道弟。
李仕通向身側一伸手引薦道:“這位是咱們斧陽郡的捕頭魯鼎魯捕頭。“
“這位是東方柝、東方道長,也是我的好友。”李、魯二人對東方柝的樣貌感到驚奇,也是微微拱手。
也不等李仕通問,賀難就把方才發生的一切說了,末了問了李仕通一句:“這蔡公子是什麼個來頭?”
李仕通升官也有幾個月了,和蔡家打過幾回交道,他先遣散了帶來的捕快衙役們,等到人走乾淨了,便將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地告訴賀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