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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檬�志�隆�

我問:“你說那是不是孟家小姐的繡樓?”

“回去吧。”他似乎覺得不妥,拉我的衣角。我不理他,徑自推門進去。裡面的東西亂七八糟散落一地,想是當年被查抄時弄的。角落裡一把瑤琴靜靜的躺著,我走過去拿起來,吹去上面的浮土,見那表面上雖有些破損,且喜弦未斷,手指輕輕一挑,便發出“咚嗡”的聲音。

我扭動一旁的琴柱,將琴絃緊了緊,又調了一回音,這一次的樂聲便清越可聽。我掃出一塊淨地,盤膝而坐,將那琴放在腿間,操弄起來。隨著琴聲湧入心頭的,是近十年的漂泊苦楚,骨肉離散的傷懷,受制於人的無奈,怨恨、委屈、不忿、不甘……所有的感情便如潮水一般在胸中縱橫激盪,幾欲衝將出來……好悶,好難過!

忽然,一縷柔和的簫聲不知從何處插進來,慢慢融入琴聲之中,奇異的撫平了我煩躁的情緒。我定了定神,抬起頭,只見一旁的葉嘉穎不知從哪裡變出一支洞簫來,見我看他,衝我微微一笑。

一瞬間,靈臺清明,魔意不生,琴音也逐漸柔和下來,我回他感激的一笑。他似乎怔了怔,隨即滿臉暈紅低下頭去,簫音一變,低沉婉轉,如怨如慕,宛如一縷柔絲繞住琴韻,掙不脫,甩不掉,一點一點的收攏,直進到人的心裡去。

***

無論心中怎麼怨恨永王,他交代的事情我卻不敢違逆,第二天一早我便進宮面聖。年輕的皇帝正在御書房,聽說我來了很高興,拉著我的手直到裡間,指著案几上一個紅窯罐道:“愛卿,你來看,朕這黑頭將軍怎麼無精打采的?”

所謂的“黑頭將軍”其實是一頭促織,民間叫做蛐蛐兒。當今的皇帝不愛琴棋書畫,不愛圍獵歌舞,愛的只是這小小的罐中物,而我能平步青雲也全仗此君之助。朝中眾人暗暗譏我“梨園大學士”,謬矣,我倒是名副其實的“促織大學士”。

“依我看,您這‘黑頭將軍’怕是不行了,不過皇上您別急,微臣又給您找了頭‘紫金青’來,保證比這隻還強的多。”我從懷裡又掏出一個青罐來,裡面是一頭紅眼赤尾硃砂須的蛐蛐兒。

皇帝一見了這個,又把“黑頭將軍”忘在腦後了,回頭叫道:“小順子,快把那頭‘梅花翅’拿來,讓它們比一比!”

我趁機拿出那份名單,道:“皇上,這是閱卷官的名單,皇上您看看。”

他隨手接過,略略掃了一眼,便扔到一邊:“準了。”

這樣就完了?我忍不住暗示道:“皇上,您不再看看人選上有什麼不妥之處?微臣的見識有限,許多人選都是請教了永王爺才確定下來的。”

皇帝的心思都被那罐子裡兩隻小小的蛐蛐兒給吸引去了,擺手道:“有皇叔把關,還擔心什麼?不用看了,不用看了。鬥,鬥!咬它,咬它!”

我站在一旁,看著那兩眼瞪得渾圓,恨不得自己也要跳進罐子里加入戰團的人。他和永王有著相似的外表,高大、俊美,自然而然流露出皇家高貴的氣質。可是骨子裡卻和乃叔全然不同,沉迷享樂,分明就是個紈絝子弟的模樣。有這樣一位國君,國將不國也是早晚的事,只可惜我們這些無助的百姓!

嘆了口氣,我告退出來。經過御書案時掃了一眼,只見幾封奏摺橫七豎八的擺在那裡,最上面的那一封是攤開的,偷眼一看,卻是威遠大將軍靖北侯的獻捷奏章,說是已平了南方叛亂的莒方國,不日就要班師回朝。對於這位大將軍,我從未見過,當我入朝時他已是南下平叛去了。不過大名如雷貫耳,聽說他戰功赫赫,勇不可當,人未三十已成了當朝一大支柱,手中握有天下一半的兵權,就是永王爺要忌他三分。

若他能回來,情況也許會有改觀吧。只是不知這位侯爺生的什麼模樣,既然勇貫三軍,想來是高大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