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了一半,又聽他說的是“我”,而非“本王”,不禁笑眯了眼,“那我不客氣啦。”
到底是做王爺的人,吃的東西味道都不一樣。
薛蟠用一把精緻的小銀叉子叉了一塊兒栗子糕送到嘴裡,覺得甜而不膩,入口即化,“王爺,您出來還帶著廚子啊?”
亭中只他二人,徒鳳羽伸手敲了敲他的頭,“先前沒有,前兒才到的。是我七弟,他平日裡比我講究些,外頭的東西他是吃不慣的。好吃?”
薛蟠猛點頭。(。pnxs。 ;平南文學網)
碧雲亭外,侯亭雙手抱在胸前,閒閒地坐在一塊兒石頭上。下邊兒早就著人攔著上來的人了,也不怕有人過來打攪。看著亭子裡兩個人,不禁無語。薛蟠是比比劃劃連吃帶說,也不知道說了些什麼,自家主子居然含笑聽著,間或著點點頭以示贊同?
青松翠柏縮脖端肩——雖說是自己的主子,可是這般又吃又喝又說又動的樣兒,看了實在是……唉!
時近正午,山頂上陽光極為燦爛。透過明媚的光線,侯亭覺得自己好像看到了小奸商的嘴一張一合,不禁納悶:怎麼塞了一嘴的點心,還堵不住吶?
等到清茶喝盡,細點也沒剩下啥的時候,小奸商薛蟠也將自己的打算細細緻致地彙報完畢了。
徒鳳羽對他的態度十分滿意,原本只以為是個心裡透亮些的孩子罷了,誰知道聽了他方才的一席話,胸中倒似是有些大溝壑似的。
“你說的生意場上的事情,我並不十分清楚。不過,那書館是怎麼回事?莫不是你還想開個學堂??”
“不是學堂啊。”薛蟠搖搖腦袋,“學堂什麼的,暫時還不行。我一個商賈出身的,要是乍一說開辦什麼學堂書院,立馬就能叫那幫子讀書人噴死——要說這人就是這麼怪呢。”
徒鳳羽輕笑,“這原也是讀書人的通病了。自古都說是商人不事生產,又說商賈重利輕義,他們卻是從唸書頭一日起便講究忠孝仁義,偏生商賈所行多為反其道,看不順眼也就是自然的了。”
見薛蟠小眼神嗖嗖地朝自己飛過來,徒鳳羽失笑,“我並不是說你。”
薛蟠“哼”了一聲,“是有商賈輕義,可也有那天災*的時候賑災救人扶危濟貧的。唸書的人就都好了不成?不是也一般的有那些個偷雞摸狗之輩?所以人都是很怪的,老鴰站在豬身上——看見別人看不見自己罷了。我如今這個主意,真要算起來,其實並不是一時就能看出什麼好處來的。書館既不是書院,並不是要去去教人怎麼唸書,也不是賣書的書肆。我想著,這天底下讀書人多了去了,哪裡都能是家裡有餘力的?不少寒門子弟因著家貧,連紙張筆墨都是困難的,更別提買些新書古書的了。開個書館呢,一來方便了讀書人看書。二來呢,可以定期弄個文會,限個題,彼此交流一番也好。再有往後若是發展大了,不獨一處,便是天下多少個省多少個郡?都是可以設立分館的。”
徒鳳羽手指頭無意識地在茶盞上畫著,“照你這麼說,大把的銀子花了出去,圖個什麼呢?”
“名兒啊。”說的口渴,薛蟠順手抓起茶杯,看看裡頭,已經見底了,“我要說什麼為了天底下讀書人的話,那還不如放屁呢。先就是為了名兒。其次,王爺請想,一篇文章做的再好,終究欣賞的有限。那些古往今來的名篇名句為何能流傳下來?文好是一個,再有也是念的人多了唄。咱們可以按月在各處搞個限題作文的,選出好的刊印出來,發到各地的分館去,就跟朝廷的邸報似的。如此一來,各處士子交流往繁,文風昌盛之處固然收益,略為偏遠之處也可更開士子眼界。豈不是好?再一個,只要是真心求學的,書館裡頭的書只管看去。定期用新書將看舊了的替換下來。若是有家裡貧寒些的,便送了他們也無妨。但凡在書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