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手利索的。
“下官見過王爺!”甄士仁為官多年,輕易不會授人話柄,疾步到車前去躬身行禮。
“王爺,是體仁院總裁甄大人。”侯亭的聲音本來就很是清亮,這一聲更是拔高了不少。眉眼肅穆,神態端正。
只是,馬車裡頭昏昏沉睡的小奸商被嚇了一跳。
薛蟠睡得好好兒的,猛然被嚇醒了,就覺得心口處跳的賊快,茫然抬頭,看見的是徒鳳羽的俊臉。
“啊……”薛蟠輕呼,想起來是坐著人家馬車下山的。忙要正襟危坐,卻透過紗簾瞧見已經進了城。
“……嘿嘿,那個……”薛蟠臉上臊得慌,山上到山下才多遠的路?自己就能睡到這麼死!心裡忽然想起自己睡覺不大好看,忙伸手拿袖子遮住了半邊臉。
徒鳳羽覺得看見薛蟠的時候十有□能笑出來。這會子才醒了,右邊臉頰上還帶著被衣服硌出來的紅印兒,怎麼看怎麼好笑。
“醒了就下車,難道還讓本王下去扶著你不成?”
“哦!”
薛蟠連滾帶爬地鑽出了車,已經有人放下了腳凳。他也很是上道兒,下車後立馬回身打起簾子,“王爺,請下車。”
徒鳳羽在車裡正襟危坐,含笑道:“甄大人,不必多禮。侯亭。”
甄士仁一直躬著身子,侯亭下馬扶了起來,這才抬頭。
他原本低著頭站在車前,自然聽見了車裡說話的聲音,接著又瞧見了一雙黑色滾著銀邊兒的靴子。原本只以為是伺候徒鳳羽的小廝,哪知道抬頭看時,卻是薛蟠。
眼中閃過一絲詫異,忙又垂眸斂了。
徒鳳羽搭著薛蟠的手下了車,眉宇間自有一股貴氣。“本王聽說普雲寺乃是三論宗的源地,今日一見果然香火不凡。”
又笑看薛蟠,“不想竟是還有意外之喜。”
溫聲對薛蟠道:“我與你父薛公有過一面之緣,誰知時隔不過數載,薛公竟已仙逝,本王不勝唏噓!”
若是可以,薛蟠真相拍掌喝彩——這演技,不是蓋的!看看靖王爺,表情真誠,眉間一抹遺憾,也不知道是真的為自己的短命老爹,還是因為別的。
心裡一走神,徒鳳羽後頭說了些什麼,薛蟠就沒聽見。被輕輕推了一下才回過神來,旁邊兒侯亭輕聲道:“幹嘛呢?還不快謝謝王爺?”
“哈?”薛蟠迷瞪。
徒鳳羽笑眯眯,“天色不早了,侯亭用本王的車馬送了薛公子回去。”
不等他推辭,人已經翩然進了驛館。甄士仁連忙跟上,只是進門時候回頭看了一眼薛蟠,眼中神色莫名。
“走啦走啦。”侯亭一拽薛蟠袖子,“趕緊著罷。睡傻了你?”
薛蟠仰天,這是個什麼情況?
侯亭看著他一臉的茫然,看看邊兒上沒有別人了,將聲音壓得極低,笑道:“王爺一片好心,你還不明白?”
坐在靖王爺華麗麗的馬車上,旁邊跟著的是靖王爺得力的貼身護衛,薛蟠暈暈乎乎地到了家裡。
折騰一整日,匆匆去給薛王氏請了安,回到自己屋子裡頭,連飯都沒好生吃,一頭紮在床上睡著了。
他睡得香甜,卻有睡不著的。
甄士仁辭過了兩位皇子回府去,路上下死力氣琢磨了一番。他當然認識薛蟠,薛訊活著的時候也曾與甄家有交情,帶著兒子來府中拜見過的。
想起薛訊,甄士仁眼睛眯了眯——薛家這一輩兒中也就是這麼個明白人。不過可惜了,心眼太死。心眼死,人就容易死!
薛蟠,他起先並未放在眼裡。不過是個只知道鬥雞走狗的蠢貨,薛訊一死,他就沒了庇護。那般粗莽的性子,如何能夠鬥得過薛家那幾個老貨?
誰知道竟是看走了眼。薛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