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兩手一齊扣在我耳朵上,使勁捏——
“我看你笑得太厲害,擔心你下巴脫臼。”他面無表情地說道。
“去死!一點紳士風度都沒有,”我拍開他的手,“邢克嘉那麼溫柔,你和他住一起這麼久都沒受一點薰陶。”
邢克傑的表情有些古怪,似乎在思考什麼。
“怎麼?”
“告訴你應該沒事……阿嘉的溫柔,不是每個人都有福氣消受的。”他笑了笑說道。
“什麼意思?”八卦啊——我喜歡!
“他的確很溫柔。曾經將自己最喜歡的一隻兔子逼到自殺,後來又將養了三年的貓逼成神經性胃炎……”
我的眼睛隨著他的話而慢慢睜大——
“為、為什麼?”
“他那個人,在喜歡上某樣東西的時候就會徹底拋棄常識。那隻兔子因吃了一點辣椒而興奮地滿窩竄,他覺得它很開心,於是天天餵它辣椒,直到那隻兔子跳樓……而那隻貓,因為有一次捉老鼠時玩得很開心,於是他抓了幾十只老鼠一齊扔進貓的窩……”
尚未聽完他的話,我已經笑趴下了——唔,笑得肚子好痛。
血緣這東西真可怕——兩張同樣的臉,雖然表現出的性格差別很大,但脫離現實的程度沒什麼差別。不知要怎樣的女孩才能忍受得了邢克嘉這誇張的沒常識和極端的愛。
哇啊……笑得岔氣,眼淚快出來了。
“你知道嗎?邢克嘉曾經還給過我這樣的忠告——說我以後的日子會很糟糕之類的,並祝我好運。”我趴在沙發上笑著說道。
邢克傑坐在地板上,手裡拿著電視遙控器。
“為什麼?”
“嘻嘻,因為他看到你大笑。估計他對你的評價不會比你對他的低。”我伸手揉他的發。沒有嚕嚕的毛軟,手感不佳。他關上電視,起身開啟音響。客廳響起SENS的音樂,空靈悠揚且不失令人蕩氣迴腸的大氣。這傢伙已經對我家的唱片瞭如指掌了。
聽著音樂在空氣中流淌,我不再開口,他也沉默著。我趴在沙發上,他依然坐在地上——我的身前。指尖輕輕掃過他的耳際,鬢角的發堅硬得有些扎人。
不知從何時開始,他是除去母親外第一個讓我產生碰觸慾望的人,有著輕微潔癖的我,在觸控他時不會有任何反感。
“我沒有和你說過我父親的事,對吧?”
趴在沙發上的我無法看清他的表情,因為我正對著他的後腦勺。
“沒有。”我輕輕地回答。
“他將我和阿嘉養大後就去了美國,說讓我們在這裡自力更生,他要去安享晚年。是個很霸道小氣的老頭子,而且脾氣很差。”
他的聲音帶著笑意,語氣中有幾分想念。
“他是阿嘉的生父,你的養父。是嗎?”我一邊摸他的頭一邊說道。
難得他肯開闊一下胸襟,竟然沒有抗議我把他當嚕嚕摸。
“嗯。我以前很討厭他,後來慢慢長大,明白了他的用心良苦。結果連感謝的話都沒來得及說出口,他就跑去美國了。只讓我好好照顧阿嘉。”
聽著這些,我可以想象他此刻的神情——半閉著眼,睫毛在燈光照射下會在臉頰上印出淡淡的影,唇邊微微上揚,帶著柔和的笑容。
“你有點像他。”我笑眯眯地說道。
“我很感激他,將我這個旁系兒子當作親生子一樣教育和愛護。因此,無論他要求我做什麼,在我力所能及範圍內我都會做到。”
邢克傑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是下意識握了拳的,好似只是說給自己聽。
他,有點怪怪的……除非特定的場合,要他主動提及這種事好像不太符合他的個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