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了什麼,引得蓮妃笑不可遏,髻上的那支金步搖銜的一串足金流蘇,隨著她的笑聲,輕微地晃動。見他過來,蓮妃的神色變的極快,似嗔非嗔眯起了眼,淡淡道:“搜到了嗎?”
張銘低下頭,道:“娘娘這裡乾乾淨淨,奴才只看到娘娘在與安平郡主飲茶。”
“那便快去別處吧。”李未央微微笑道,聲音繾綣似的,淺淺淡淡,不知為何聽在張銘耳朵裡,卻讓他身體一抖。這個少女,明明在笑,總給人一種深不可測的感覺。
張銘帶著人退了出去,蓮妃竟然主動給李未央倒了一杯茶,笑容妍妍道:“郡主,這是今年的極品龍井,你嚐嚐看。”
李未央看了一眼蓮妃的笑容,卻敏銳地注意到她顫抖的手指,微微一笑,從她手中接過了茶杯:“多謝。”
蓮妃心裡在恐懼,在害怕,她擔心,這件事情無法成功,反而會招惹來殺身之禍。但,世上很多事情便是如此,你付出的越多,收穫的越多;冒險越多,越接近勝利。
過了足足有小半個時辰,驀然,門外一聲低咳,蓮妃慌忙起身,道:“怎麼了?”
銀絲簾子後面的宮女回稟道:“娘娘,德女官回來了。”
蓮妃和李未央對視一眼,隨後她輕輕擼了擼鬢角凌亂的足金流蘇,方才道:“讓她進來。”
德女官進來的時候,是腳步輕快的。
蓮妃看到她這樣的笑容,心中一鬆,幾乎是用平心靜氣地,甚至帶點溫柔的口氣:“那邊,如何了?”
德女官垂眼,唇際只略有笑意道:“他們在張美人所居住的長春宮找到了太子殿下,當時,太監和宮女們一個一個嚇得臉色都白了……”
李未央笑意淺淺,優雅而自若,眸中似有一簇極明亮的火光一閃而過:“哦,竟然出了這等事,陛下想必是氣壞了。”
德女官微笑,道:“是,那些人發現太子在長春宮,卻是不敢進去捉人,反倒折回去稟報了陛下,陛下怒氣衝衝地趕到,進了宮殿之中正巧撞見太子和張美人摟在一塊兒,當下氣得衝上去狠狠給了太子一腳,太子沒有防備,一下子撞在牆上,整個人暈了過去。陛下還說——”
蓮妃的臉上現出一絲急切:“陛下說什麼?”
德女官低聲道:“陛下還說,立刻誅殺太子!”
蓮妃的臉上露出喜悅,她看了一眼李未央,然而李未央秀眉下的眼抬了一下,隨即又垂下,才緩緩開口道:“陛下不過一時衝動而已。”
德女官繼續道:“郡主說的是,陛下是一時衝動,被幾個太監和侍衛統領攔住了。”
李未央似乎早在意料之中,望著面上露出不安的蓮妃道:“太子是儲君,哪怕有罪過,也不能這樣不明不白的處死,必須昭告天下。”
是啊,與自己的庶母廝混,的確不像個樣子,這種罪名,皇帝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蓮妃想到這裡,心下稍定,道:“那後來呢?”
德女官道:“後來陛下便吩咐人將太子軟禁起來,不許任何人探望。而且,將長春宮中的人全部處死。”
蓮妃急忙道:“那張美人呢?”
德女官道:“張美人已經被陛下吩咐,賜了白綾一條。如今怕是已經沒氣兒了。”
蓮妃的臉色隱隱發白,她看了一眼自己的心腹德女官,還是道:“你先下去吧。”
德女官退了下去。蓮妃似乎有點失望地嘆了一口氣:“功虧一簣,怎麼會這樣呢?”張美人一死,這事情就被皇帝掩蓋了。
李未央眼底那一簇簇火焰,灼灼直欲燃起來一般:“蓮妃娘娘何必這樣心急呢?”
蓮妃的眉頭為難地蹙了起來:“我不是心急,不過此事太過重大!剛才說陛下連長春宮的下人們都處死了,若是無法扳倒太子,真是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