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究是要努力一下的。因此他迎到門前,拱手行禮道:“李潤民在此恭候盧九先生大駕。”
盧瑟微微一愣,花容連忙跑上前來,一邊接過藤簍一般嘰嘰呱呱將經過說了一遍。這姐妹二人中,雲想要溫柔敦厚些,而花容則要活潑好說。盧瑟輕輕拍了一下這個少女的頭,讓旁邊的章玉嘟著嘴哼了聲,這原本是她一個人獨佔的寵愛,如今雲想與花容也能分到了。
“儀王何等身份,造訪我這鄉鄙後生,實是愧煞小人了。”盧瑟抱拳回禮,神態自然,一口就叫破了李潤民的身份。
“不敢,不敢,打擾盧九先生清靜,才是我這俗人之過錯。”李潤民道。
招呼二人入座之後,盧瑟立刻吩咐準備晚餐,李潤民與許汜自然是與他一起,而他們的隨從則由辛芝帶去安排。他們最初的話題無非就是有關梯田的,然後計算大唐境內有多少坡地可以適合改造為梯田,能憑藉這個多養多少百姓,提供多少兵員。多是李潤民與許汜在談,而盧瑟在絕大多數情形下都是微笑不語。
“先生笑而不語,莫非是以為我與許公言辭卑陋,不足共語?”李潤民微微有些沉不住氣,他畢竟年輕,因此問道。
“非也,非也,我大唐有儀王這樣關心民生的親王宗室,實是大唐之幸。”盧瑟答道。
“那先生可有教我?”
“儀王先前所說養民之事,乃是大善,後面所言供兵之舉,則是大繆。兵在精而不在多,將在智而不在勇,當初大楚,雄兵百萬,不可謂不多,但我大唐武帝一擊破之,再擊再破,百萬之兵,山崩水潰不可收拾,此我兵精勝其兵多也。而後安坪之戰,楚國辛氏以五萬軍士,壞我二十萬之眾,武帝十載功業,毀於一夕,此其兵精勝我兵眾也。”
“如今我大唐三面環敵,民力衰疲,內有隱憂,外存大患。細說起來,也只不過比南邊自毀長城殺了辛氏一族的楚國稍好,而與中土、北地諸國相比,則大有不如。即便是開墾坡田,多出百萬傾之地,也不是朝夕間可以復振國勢的,沒有三五十年怕是不成。我只憂大唐之難,不在三五十年的今後,而在眼前。”
“欲渡眼前難關,必須加強兵備,欲加強兵備,靠增兵擴軍不是上策。”
說到這裡,盧瑟閉嘴不語,旁邊的章玉給他端上茶來,他輕輕晃了晃茶杯,啜了一口。
“先生還請繼續賜教。”見他這模樣,李潤民向前傾了傾,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加強兵備,唯有兩策,一是勤練兵,二是修器械。兵力不足,可以士卒之勇猛、器械之充足來彌補。”盧瑟說出這二策之後又是一笑:“我不過是山野村夫,連科舉資格也沒有,卻在此妄論國家大事,實在是無自知之明,儀王、許公,還請勿見笑。”
盧瑟所說的事情,儀王李潤民一直都在思考,朝中的那些飽學大儒,他也不知請教過多少,可對方一說起這個,便說什麼行仁義走王道,談什麼內修德而外患自除。這雖然是千真萬確的大道理,但也正是大道理,所以才沒有實際可操作性,哪裡有人象盧瑟說得這麼實在的!因此,他聽得心癢難熬,坐在那裡左思右想,終於還是忍不住,站起身來向盧瑟行禮道:“我雖貴為宗王,卻不能干涉國政,雖有心挽我大唐國運,濟天下之民,卻苦無良策。盧先生如此大才,必然有計,還請先生念著我一心為民的份上,指點我一二。”
他這番話,便將自己有意窺鼎的心思表騰出來,許汜在旁聽了,心中一陣激動。他是儀王的人,自然希望儀王能夠身登大寶,這樣他自家的富貴前程,也就可以有保障了。
盧瑟慌忙避開儀王的禮,斜看著許汜,責備他道:“許公,我助你脫困,你便拿這些會惹殺身之難的禍事來報達我?”
“非是許某不知感恩,只是許某一人被責負義事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