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吃相跟小孩很像。
“慢慢吃,我們還有很多時間。”他鮮少對誰溫柔過,指頭輕拈起她嘴邊的飯粒時,吐息有了非比尋常的改變。
軍破痕老愛笑他總離女人遠遠的,他覺得很好。
讓自己的心安靜地在胸腔中躍動,不為桃花,不為野花,就為自己,這樣沒什麼不好。
“我想把飯吃完繼續參觀那些壁畫,我喜歡那幅敦煌的飛天仙女,衣帶飄飄好迷人喔。”都怪她氣力不濟,只看了幾幅就吃不消。
“它在那,不會跑,而且我告訴你,那看起來美美的飛天仙女不男也不女。”
“可是,”她牙咬著箸,濛濛的大眼黯了黯。“我怕以後沒機會可以出門……咦,你說什麼?真的?”
“佛陀本來就沒有性別。”
“你什麼都懂!剛才你同我說了八仙的張果老騎驢過趙洲橋的故事,又說了修橋工匠魯班、車載五嶽的柴王爺這麼多神話故事,都發生在一座橋上。從來沒有誰講故事給我聽,小時候每當我身體痛得受不了、睡不著,我都好希望有個人能握住我的手陪我說說話,講個故事給我聽,我跟星星求啊求,跟月娘求、跟知了求……他們都沒理我。”
亂驚虹拍了下她炫然欲泣的臉,大手停在那。
他一下了解了她的寂寞。
“以後別求那些有的沒的,只要我有空,故事也跑不掉的。”只要他還沒離開步宅的話。
“你不是哄我?”她大膽的把臉頰貼著他的掌。這樣可以嗎?
“我說話向來算話。”他在幹什麼?乘人之危?!亂驚虹不著痕跡的抽回自己的手。
手中還殘留著微微的溫度……還有她面板光滑如玉的感覺。
說不上的慌漫上亂驚虹的心。
活字典長什麼樣子?
對步弭愁來說,亂驚虹就是一本奇特微妙的活字典。
離開白果寺,北邊是“乾德門”,守衛森嚴。
“這裡頭住的是皇帝萬歲爺吧?”每回她爹總把萬歲爺掛在嘴上,好像非常了不起的樣子,在她以為,天子腳下士農工商,真正了不起的是一種精神,至於穿著黃袍住皇宮的皇帝也要如廁、吃飯,跟常人無異。
亂驚虹看也不看巍峨的城垛,卻盯著她微微泛紅的臉頰,“想知道皇帝老爺的公餘愛好嗎?”
“啥?當然要聽!”崇高無比的萬歲爺怎麼可以明公餘來形容,這一來跟每天上工的販夫走卒不就一個樣了?
哈,他就知道!
“你坐下,我同你說。”幾十道石階還有這段路下來,她一天的運動量足夠了。
乾德門門碑下有人敬的茶水,他倒了杯讓步弭愁解渴。
“皇帝亦是人,自然有公餘愛好,而且還是各式各樣。”
清水入喉,她覺得身體的力氣又恢復不少。“你說,我聽。”
“漢書藝文志裡說蹴鞠是我們的老祖宗黃帝所做,晉司馬懿後代司馬適當了皇帝卻愛做生意小販,在後宮闢了條小街殺豬賣肉,家居皇城的王公貴族採購伙食必須到後宮小街,皇帝切肉做買賣,斤兩不差呢。”
“那就是說這個司馬皇帝長得豬頭豬腦,要不然誰一眼能認出他是賣豬肉的?”在她的印象中,兜售豬肉的販子不是一身油膩就是眼露兇光,可見那個司馬這相貌恐怖。
“也許是喔,你聰明,一點就通。”
雖然說這樣的誇獎很是輕描淡寫,但也夠步弭愁的心開懷一整日了。
“還有呢,有的皇帝愛做詩詞,寫的詞又不靈光;有的愛做木匠,太監為了討好皇帝,故意把門窗弄壞,由皇帝興致勃勃去修理;有的不上品,愛上野雞窩嫖妓,生了花柳病而崩死。”
亂驚虹隨手拈來淡淡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