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到家裡被老爺子和母親知道了,那場面就一發不可收拾了。
“姐,我會處理好,讓你操心了。”顧深和姐姐的關係向來好,打小他姐姐就照顧他,雖然那照顧的內容不敢恭維,但兩人的感情卻超乎尋常的深。認識的人都笑話他,說是被顧寧欺負慣了,都成強迫症了。
顧寧到底是以“照顧”之名,行欺負之實,打壓了顧深十幾年的姐姐,一聽顧深的話就明白,她這弟弟啊,寂寞了:“怎麼,G市沒有美女嗎,我們顧少爺就沒有一個看得上眼的?嘖……一個人獨自入眠的感覺不好吧,好淒涼啊,我可憐的弟弟,來……姐姐抱抱。”
顧深看著窗外已經完全淪陷在夜色裡的城市,忽然間覺得心也跟著淪陷了,淡淡地開口說:“姐,我可能掉人坑裡了。”
顧寧“哦”了一聲,然後又尖叫起來說:“什麼,你掉誰坑裡了?”
“姐,只見過兩次面,你說我是不是掉得太快了。”顧深輕輕地在電話一頭笑了起來。
顧寧被嚇得不行,開了床頭的燈坐起來,這時候已經沒了半點睡意:“確實掉得很快,其實掉進去也不要緊,關鍵是這坑深不深,不過顧深,是什麼樣的人讓你掉進去了。”
什麼樣的人,顧深伸了手貼在玻璃窗上,城市裡的微微光芒沿著他的手指,鍍著一層淡淡的光輝,又讓顧深想起了梁碧落在唱《枉凝眉》時的情景,心又失常地跳了兩下。
他說:“姐,她的聲音真好聽。”
顧寧頓時間無語,這個感官生物,八成又迷上哪個能說會唱的小姑娘了,看來這坑不深,反正顧深掉坑的速度通常和出坑的速度一樣快,顧寧的心又穩了穩說:“你別糟蹋人姑娘了,那樣的小城,應該都是乾乾淨淨的小姑娘,你別惹出事來,到時候老爺子可不會放過你。”
“我知道,她不是能玩玩就扔的,我又不是那精蟲上腦的混賬,知道什麼人能碰,什麼人不能碰。”顧深嘆了口氣,笑了笑就不再繼續這個話題。
顧寧卻聽得出顧深那一聲嘆息裡的餘味,這回她這弟弟,可能還真上了心了:“怎麼,那姑娘到底哪來的魅力,把你拽坑裡了?”
“不知道。”顧深以為是聲音美、以為是會做菜、以為是會泡茶、以為是進退有禮,可想起來的時候,哪一樣都是,又哪一個都不是,所以他竟然找不到一個理由。
顧寧拍了拍胸口,真有點被驚嚇著了,顧深……怕是多少帶著點認真的意思了,但是顧深認真的次數雖然不多,也絕不是第一回:“顧深,如果合適,不妨多接觸,你其實也到了該定下來的年齡。老爺子還提過你的事,不過媽說你主意大,還得問問你的意思。”
“姐,對我來說沒什麼不合適的,可對咱家來說,整個G市怕是都沒有合適的。”顧深滿臉苦笑,他的人生一直在被安排,在婚姻大事上,其實也並沒有多少自由,可選擇的範圍小而又小。
他的話讓顧寧有很長一段時間的沉默,顧寧最終也嘆息一聲,只說了句:“顧深,不該多想的就收起來吧,如果真是個好姑娘,就在一旁祝她過得幸福吧,不要摻和她的人生,因為你摻和不起。”
顧深又笑了一聲,收回了貼在玻璃上的手指,他的指甲同樣修得齊齊整整,不經意地又想起了那雙泡茶的手,但很快又甩了甩頭,把這些念頭拋在腦後:“姐,你早點睡吧,我也睡了。”
“好,你早點休息。對了,咱老爺子的下個月要回成都了,身子養得差不多了,他就閒不住,老爺子也習慣了那邊,北京他住不慣。”顧寧想起她家老爺子就直搖頭,老爺子心臟不好,還有高血壓,上頭想把他調回北京來療養,待了半年不到老爺子就不耐煩了。跟上頭說,北京這地方我待不了,就跟小孩子耍賴似的,上頭知道他心臟不好,也只能順著他,本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