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很充足。他既然不管河道了,便沒有必要駐在黃淮運交匯處的淮安府,又因為他還兼任總理糧儲差事,駐到揚州距離江南比較近,便於督促江南各府上解漕糧。
李佑遠遠掃了幾眼已經被羅參政放在案上的邸報這想必是“足本”罷。
楊撫臺向朝廷奏請移駐揚州,到目前也只是奏請而已,並不是已經確定的,所以自家衙署裡的潔本便沒有登載,只有河漕總督任職的訊息。結果自己懵懂了,還是那句老話,真是自作自孽啊。
朝廷為何將楊撫臺的奏請放在邸報中,小、範圍明發天下,李佑猜測大概是為了徵求有關地方衙門的意見。
要知道巡撫衙門移駐事關重大,對地方的影響很深,放在二十一世紀就相當於搬遷省會了。朝廷必須謹慎處斷,所以要先聽聽地方風聲。
看著羅參政瞬間變為同仇敵愾的表情,李佑也有點感同身受。
不用想都知道,整個揚咐官場沒有人想讓巡撫衙門駐在揚州,參政署理知府不,同知署理知府不想,分巡道不想,鹽運使也不想!
巡撫駐在淮安也就罷了天高皇帝遠,但要搬到本地就是另外一回事,土皇帝們誰願意平白無故增加一個太上皇?
楊撫臺固然因為時運不濟走了麥城,喪失了部分權力,但依舊是等同於尚書的正二品,依舊是以欽差體制行事的封疆大吏,等級差的太遠,現有這些官員中沒有一個能夠對抗的。
就連那直屬朝廷、不歸巡撫管轄的鹽運司,也照樣強烈反對另一個更大的衙門入駐揚州。萬一哪天朝廷想抓緊鹽事,讓欽差體制的巡撫就近監察鹽事那豈不自找罪受?國朝官場不是沒有這個先例。
羅參政皺眉道:“老夫將上本奏事。在南直江北地面我揚州府地偏東南臨近南京,不足於馭全域性。中都鳳陽,龍興之處,正適合巡撫衙門駐守!李大人你同署揚州,也是治理一方的人,對此沒有異議罷?”
李佑想了想語氣堅定的開口道:“羅大參所言極是,本官附議!”
羅參政臉色很是欣慰點點頭道;“本官去聯絡鹽運司衙門,而李大人你去聯絡分巡道衙門如何?總而言之,巡撫衙門不能駐在揚州,不然我等都要變成巡撫屬吏了,此時務必同舟共濟!”
面對共同的強敵,李佑也盡棄前嫌,示好道:“不錯,你我務必同舟共濟,各盡其能。別人其實都是事務官,只有你我是地方親民官,更經受不起撫臺的威壓。”
“如此你我便分頭行事,越快越好!”
看羅參政積極主動、條理清晰、充滿ji情的樣子,讓李大人很不能適應,暗想這姓羅的向來昏頭昏腦、不知所謂的,怎麼忽然開了竅?大概面臨這個關口,也是真的情急了。
又想道,若巡撫來了後,羅大參上有巡撫,下有他李佑,夾在中間是最難受的一個,所以他不積極誰積極?也好,就讓姓羅的先打頭陣去。
送走李大人,羅參政若有所思。這李佑在盱眙的時候,與楊撫臺打過擂臺佔過上風,肯定沒有畏懼之心,出來打頭陣對李大人而言委實不算什麼罷。
想來李大人年少得志、盛氣凌人、敢說敢做、目中無人、後臺強硬,又正當紅,乃是打頭陣的最佳人選。剛才被他有情有理、有利有節的鼓動半天,李佑應該有所觸動、有所行動、有所作為罷?
李佑在路上沒有停住思考,繼續默默盤算。不管巡撫衙門搬到哪裡,統領江北軍民的鳳陽巡撫仍然是揚州府的上司,出於這種顧慮,一定要謹慎哪。
若表現的太顯眼而再次被巡撫大人記恨,有點得不償失,很不划算。關鍵在於這也不是他一個人的事情,若自己單槍匹馬的全力以赴為大家謀福利,怎麼看也是虧。
反正揚州城裡官員這麼多,何必太積極?天塌下來先砸高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