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要被馬巡按遷怒了…
卻說馬巡按滿心喪氣時忽然醒悟過來,此次前來是為了質詢陳同年涉嫌侵吞五千兩銀子問題的,只要咬住這一點,未必不能翻盤。他重新打起jing神對陳知縣道:“官營生絲,至今獲利有五千兩到了縣衙後不知去向,你如何解釋?”
陳知縣訝然道:“以稅銀名義直接上解到了府裡,如何叫不知去向?”
“證據呢?”
陳知縣回答說:“自然有府裡的回票,因本官要親自驗看,未曾jiāo還給戶房,這就拿出來給馬大人查驗。”昨天馬巡按查過縣衙戶房銀庫,從賬面到實物,沒見到銀子的痕跡,便以為其中有不可告人處,今天便來質詢。誰知道回票在陳知縣手裡…
馬巡按現在終於可以肯定,今日一切不是巧合,絕對是眼前這個同年謀劃的,可恨他鬼mi心竅一頭栽了進來。回想起家中老輩感慨,宦海風波險惡,他尚不以為然,直到這時才明白了幾分深意。可事已至此,今後怎麼辦?他有點了無生趣,萬念俱灰了。
目送馬巡按一行遠去,幹出了不君子事情的正人君子陳知縣對自己說道,子曰以德報德、以直報怨,對付jiān邪小人便要用旁mén左道,即使要做君子但也不能被白白的欺之以方――也不知道這是心得總結還是心靈的自我救贖。
話說呂太監為何配合的恰到好處?還得從前幾日說起,那天李佑回到巡檢司,把來試探虛實的織造局副使給放了,並告訴他,這筆生意太大,叫織造太監速速前來和知縣談,他可以牽線。
等呂太監到虛江縣後,李巡檢偷偷去見了。首先就把陳知縣的背景提一提,又點出這大部分銀子都給了知府,當場就叫自覺惹不起的呂太監打了退堂鼓。然後李巡檢便從生絲收益中拿出五百兩銀子,買通了呂太監。
五百兩真不少了。所以呂太監這人十分看得開,配合做戲被罵幾句閹賊閹狗算什麼,難道他被罵的還少了,多這一次實在無所謂。要是被罵就有銀子拿,那他情願天天被罵到死,他人生所圖不就是多掙點銀子麼。
所以前天,呂太監去縣衙被陳知縣罵了出來,今天又故意和馬巡按同時到達縣衙,繼續開展捱罵的業務,還真正貫徹了微笑服務的原則。李巡檢看在眼裡直感慨,這死太監到了上輩子那個年代絕對適合當客服啊,什麼情況也說不清楚,任你謾罵只會對你笑。
所有安排的細節詳情李佑並沒有對知縣明說,只告訴知縣某時某地可能會發生某事,到時縣尊你看著辦。陳知縣也很有默契的沒細問,裝作不知道,他這身份總不能知道了李佑串通閹賊的事情後不作表示,所以還是裝作不知道算了。
之前李佑始終擔心陳知縣放不下文人士子身段去作那血口噴人的事情,從而叫他白忙一場。現在李佑才明白,不要人…
次日,馬巡按離開虛江回了蘇州府。
隨即知府就到巡按察院拜會,委婉的問馬巡按,缺錢了說一聲,蘇州府別的沒有就是有錢人多,卻為何要不顧臉面的與織造太監聯手做事?還叫虛江縣百姓一路鼓譟的到府衙告狀,令他這地方官很難做。
馬巡按實在難以自辯,無地自容,乾脆又離開了蘇州,去了松江府巡視。
一個月後,馬巡按收到了岳父來信,將他訓的狗血淋頭,威脅要休了他。依照規定,當了巡按御史就不許和家人有書信往來了。但誰讓馬巡按的岳父是宰相級別的大學士,不能以常理奪之的。
這封信真的讓馬巡按膽戰心驚了,同科進士三百來個,沒了當閣老的岳父他算個什麼,恨不能身chā雙翅回京去。但巡按任期一年,不完成是不能走人的,馬巡按只好在各地官員的奉承話和異樣目光中繼續巡視著江南地區。
以上暫時和李巡檢沒有什麼關係了。幫助陳知縣整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