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辰砂淡淡地笑了,誰能想到這樣滿山的鮮花會有一種麻醉的作用呢,這種麻醉並非一時半刻就能起作用的,它是一種極為慢性的麻醉品,需要不斷的吸食才會被逐漸麻醉,它的麻醉作用在神識上,而不是作用在身體內。
換言之,就是身處在這個花香的範圍內的人會逐漸對他人產生一種信任的感覺,隨著時間的持續,輕信他人的作用就越是明顯。
這個花有個奇怪的名字,說不出好聽不好聽,若是張蕭晗在這裡大概會大搖其頭,它的名字怎麼會是這個呢——曼陀羅花。
宋辰砂帶著他習慣性的微笑穿過了花海,很快面前就出現了一個身著太南門服飾的人:“這位道友,這裡現在是太南門修士居住的地方,請問你有什麼事情?”
身在別人的地盤,說話未免就不是那麼有底氣,更何況掌門一再告誡要低調,現在他們獨木難支,不易生事。
宋辰砂微笑著,並沒有因為眼前修士的修為低於他而有何輕視的表情:“這位道友,在下玄真派宋辰砂,要拜訪貴派楊春令楊道友。”
宋辰砂謙和的語氣和臉上的笑容一貫都讓人親和,更何況在曼陀羅花的影響下,那太南門的弟子也露出笑容:“原來是楊師兄,請您稍候,我為您通傳一下。”
太南門還是有所警惕的,佈置得也算是周詳,宋辰砂神識一掃,就發現還有幾處有修士守候著。
他收回神識,並沒有表現出異議。
一盞茶的時間,裡面匆匆走出來一人,雖然也是太南門的服飾,但是一眼就能看出這件服飾的質量有所不同,衣角幾朵不經意的修飾,分明是某種陣法。
“宋師兄!”楊春令拱著手:“多日沒有見到宋師兄了,宋師兄神采飛揚依舊。”他嘴裡說著漂亮話,卻沒有請宋辰砂進去的意思。
說不好是什麼原因,自從他進階無望和身邊小弟的背叛以後,楊春令的心思出現了很多變化,他不像以前那麼飛揚跋扈了。
他深深地反思過,他就是太信任身邊的幾人,聽信他們的吹捧,也以為以他掌門公子的身份,必然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況且他以前行事自覺並不大過分。
可是經歷了這一件事,他一下子警醒了,掌門公子的身份可以帶給他別人無法得到的待遇,可是,面對著修仙一途,他和其他人一樣沒有區別。
從得知了採補術的危害後,他開始是自暴自棄,可是和父親深談過以後,他逐漸冷靜下來,他和父親的想法是一致的,他們只是沒有發現採補術的破解之處,沒有完全煉化採補下來的修為,上古仙人們一定留下了方法,只是他們不知道而已。
他帶著父親幫他選擇的幾位師兄,一直都留在丹宗內,就是為了找尋破解自己不能進階的方式,玄真派封閉了丹宗,他也是第一批就投靠玄真派的修士之一,只要能破除體內修為不可進階的這個壓制,加入什麼門派對他並不重要。
加入了玄真派,他才知道一個普通弟子在門派內的身份地位是如何的。失去了高高在上的地位,失去了可以號令別人的資格,楊春令就如同重新再活一次,還好,父親派給他的兩人一直忠心耿耿跟在他的身邊,為他擋住了幾次危險,他成長了,脫胎換骨般,身上的紈絝之氣在這一年裡被清除得乾乾淨淨。
一年過去了,收穫還是有的。可卻與解除他體內的壓制沒有關係。他並不死心,他還年輕。
現在他重新獲得了太南門掌門公子的身份,並且可以繼續保持這個身份了,可是他並沒有回到以前的驕橫跋扈上。身份並沒有解決他自身的實際問題。
宋辰砂望著楊春令。彷彿沒有看到他的變化。也並不知道他進階無望這個事實,淡淡一笑:“楊道友,一別就是一年多的時間。楊道友別來無恙。”
二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