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20部分

此理乎?汝存此心,無怪屬員緝拿不力且欺汝!”)。

阿思哈謙卑地回奏說:“誠如聖諭,其中自有陰謀不逞之犯。”(硃批:“無用廢物!”)阿思哈說:“臣至愚。”(硃批:“竟是至愚。”)阿思哈接著說省科舉考試時(考官)例用藍筆,但他帶著墨筆以“備繕摺奏”,隨時報告妖術案情。(硃批:“有何關係!”)不管怎樣,弘曆十分生氣,在這種緊急情況下,阿恩哈應該讓布政使代理考試事宜。阿思哈“平日尚屬實心辦事之人,不意其亦染外省模稜惡習”。至此,清剿在皇帝和官僚之間已變得如此敏感,以至於官員的無能本身也成了目標。

陰謀的升級

整個8月,弘曆在承德避暑山莊收到了一大堆關於妖術的互相矛盾的訊息。案情從南方蔓延到北方,又從北方發展到西方,案犯行動之迅速遠遠超出了各省督撫們的反應。雖然抓獲了無數嫌犯,但弘曆知道他們都是來自社會邊緣和底層的和尚和乞丐,為隱匿的妖黨首領所僱傭。到9月初,弘曆已經確信,妖術威脅並不僅僅限於地方社會,很可能也是衝著王朝本身而來。由於大臣們的建議,他寬赦了農夫孟士會等人。但是,民眾可能會因此認為被割辮後可以連根剪去辮子以避妖禍。那麼,接下來會是什麼呢?

9月7日,弘曆給七省督撫發出了一道上諭,終於將剪辮妖術與剃髮聯絡起來。他指出,迄令為止所有抓獲的罪犯顯然都是一個更大陰謀的工具。一方面,陰謀家們僱募乞丐和流浪漢為他們偷辮子,而不告訴他們這辮子作何用。關於叫魂和造橋的信念固然屬於“荒唐不經”,這本身就應受到嚴厲的追究。但是有誰能說剪掉整條辮子以避禍的謠言不是妖人奸黨製造出來,以便讓人們在驚恐之餘剪掉辮子,象徵性地和滿清王朝作對呢?妖人們自然知道,男子“留辮一事系本朝制度,剃去髮辮即非滿洲臣僕”。然而,此等不軌之徒大抵不在北省而在南方,“其人非系奸僧即讀書先志之徒”,其罪惡亦甚於割辮匪徒“不啻什倍”。雖然江浙地區為此案發端之始。但湖廣“人心狡險,索尚左道邪術”,尤恐逆犯潛匿其間。該數省督撫務必將逆犯搜尋出來。

不過,搜捕妖人的方法與透過士兵和巡卒追緝割辮匪犯不同。搜捕妖人當嚴密查訪,不露主角,以免奸逆聞風避匿,更難搜尋根線。弘所用他在討論要事時才喜歡用的語句結束了他的瑜旨:“勉之,慎之。”這樣迫切的言詞在僅僅討論妖術問題時不曾出現過。行省官僚中無人懷疑清剿正在升溫,而清朝的底蘊也發生了變化:它所涉及的不再僅僅是妖術,而是謀反。

救世的追求

與此同時,在直隸省荒原通往蒙古的路上,民眾也受到了妖術恐慌的影響。我們無法知道這種恐慌是產生於對妖術的恐懼,或是受惑於剪辮的反滿暗示,或是出自於對朝廷控制明顯減弱的擔心。但是一些人已經急急忙忙地在為世界末日做準備了。他們屬於民間佛教的一支,叫做無為教,也叫做收元教,這個名稱與相信世界末日將臨的千福年信仰有關。這個教派的始祖據說是羅清(活動於1509—1522年)。該教一直為官府所禁。

但現在被一個名叫孫嘉謀的人復活了。這一教派應歸人“誦經派”,他們吃齋守戒,透過早期教派領袖傳下的寶卷尋求拯救。

在北京西北兩百里處的保安州(今涿鹿縣),一一個邪教信徒供稱孫嘉謀“造作逆詞”,意欲重興邪教。省按察使親自前往調查。弘曆立刻警覺起來,發密旨命將所有案犯繞過省法庭,直接解往承德審訊。①整個法律機器迅建地轉動起來。一個星期後,承德的軍機大臣們向皇帝報告了他們對保安邪教徒審判的結果。邪教主崔有法宣稱,他從明代的普明那裡繼承了五個字(普福養顯德),作為教徒取名次序。孫嘉謀於1750年入教,法名顯富。崔有法於1753年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