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的視線冷冷掃了下來,看著小福子與小祿子,道:“好一個嚇傻了。”
第一百七十七章 張惶
小祿子與小福子心底一跳,渾身冰涼,趴伏於地,索索發抖。
而陳嬤嬤臉上也現了張惶之色來,她深知太后這一句話,代表了什麼,代表了太后的心底的懷疑已達了頂點……她已經完全相信了衛珏那番說辭。
陳嬤嬤不知道衛珏那番說詞是真是假,但以衛珏的人品,相必也真不到哪裡去,她就是不明白,這樣類同如說戲一般的言詞,太后怎麼就相信了呢?
讓她在太后心目之中經營多年的信任都開始崩潰?
她是最懂得太后的親信,這是她一直肯定的事,可此時,她卻有些懷疑了,她真是最懂得太后的人?
這個人,應當換成衛珏才對!
這麼一個小小的秀女,祖上積了天大的蔭德,才讓太皇太后看中,好不容易以罪奴身份被選為秀女了,照道理來說,連太后的面都沒見過幾面,又怎麼會這般懂得她心底想些什麼?
陳嬤嬤望著衛珏的臉,她月白色的肌膚在燈光照射之下,發著上好溫玉一般的光芒,她的眼眸卻是明亮得驚人,象是能透視出她的靈魂。
陳嬤嬤心底一驚,不由自主地垂了眼眸,心底卻突忽其然地想起了慈寧宮的那人來,這麼多年了,太后從來沒有贏那人一次,她也有一雙這麼明亮的眼眸,看著人的時侯,象是能將人的五臟六肺照得透亮。
衛珏行禮道:“太后說得沒錯,他們不是嚇傻了,而是早有了準備……”
她將太后心底的懷疑直接明白地說了出來,照道理來說,太后未下定論之事,她給下了定論,這可是大不敬之罪,可太后彷彿忘了歸究了,如果是別的情況,陳嬤嬤早就大聲吆喝,提出抗議,可陳嬤嬤此時已覺自身難保,哪敢開言?
所以,衛珏說出來的這句‘太后說得沒錯……’竟無人反對。
陳嬤嬤一顆心沉入谷底,此時此地,她只盼望著,衛珏別再攀扯了,別再把自己給往水底裡拖了。
可現實往往不竟如人意,只聽衛珏道:“想必陳嬤嬤心底也早有了準備了,所以,對小福子與小祿子的詢問,只走了個過場而已,不象對著我這個小主,連拶指刑具都拿了出來……”
陳嬤嬤尖聲道:“你胡說,什麼只走個過場!太后,您可得替奴婢作主,奴婢一向忠心耿耿……”
太后哼了一聲,她滿腹的辯駁便全封到了喉嚨裡,太后道:“你急什麼?衛珏還沒說完呢!”
陳嬤嬤弄不明白,太皇太后是她永遠羨慕的物件,這種羨慕,已變成了忌恨了,今日之事,開始於瓜爾佳凌月的出宮,而她這個太后,卻連她出宮的真正原因都不知道,她心底便開始懷疑身邊之人在瞞著她,在替慈寧宮那邊做內應,而湊巧的,陳嬤嬤與小福子小祿子神情鬼崇,言語閃爍,便讓她將這種懷疑更添上幾分。
陳嬤嬤不明白,她這正是撞到了太后的槍口之上了,徹底地觸怒了太后的逆鱗。
太后喜歡聽戲,到了入迷的程度,她總認為,生活比戲劇要複雜得多,衛珏那番陳述,也深深地打動了她,她自然也想過,衛珏所說之話的真假,可說也奇怪,無論真假,她都不知不覺願意相信,衛珏說的,是真的。
只是衛珏這個人,卻不能留在宮中了。
太后心底已暗暗下了決心。
無論她怎麼能幹,日後也會被她撂了牌子,趕出宮去,一個對她無威脅的人,讓她多說一些,讓自己也瞧清楚宮裡面的這些奴才,到底是什麼品性,豈不是好?
太后想及此,語氣竟有些和顏悅色:“衛珏,你且繼續往下問。”
衛珏便道:“太后,小福子與小祿子既不承認見過紅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