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本不想多聽,沒想到錯耳卻聽到了顧家大房幾個字,便留心聽了下去。”
微娘端起茶盞輕輕吹了一口,唇邊帶著一絲兒笑意,更顯得粉面上波瀾不驚:“哦?可是又在說我大房的不是?想我未及笄便主持大房生意,外面風傳我的名聲本就不那麼好聽,這實惠咱們得了,難道還不許人說說嘴麼?”
“不是這樣,姑娘,”溶月臉上重又現出了幾分激動,“他們,他們全是胡沁,說姑娘,姑娘……。”卻說不下去了。
微孃的手在茶盞上劃了個圈兒,道:“說我怎地?溶月,你家姑娘自頂起大房這一攤兒來,可曾有過退縮畏人言的時候?你此時這副情態,生生讓那些說嘴的人看低了。”
溶月一想,微娘確實從未懼過人言,近來更是威勢日盛,哪是一副小兒女之態,她這才略略放下心來,惴惴不安地道:“那些人,那些人說,說,說陸家本已經和姑娘您定下親事,但後來又事有反覆,不為別個,只因為姑娘您,您……。”
微娘淡淡一笑:“只因為我德行有虧?”
溶月一怔:“姑娘,您也聽說過這些小人語了?”
微娘道:“你既知是小人語,又理他作甚?”
溶月想了想,道:“姑娘說得對,既是小人語,何必因他們而亂了自家的心?是奴婢想岔了。姑娘,那奴婢去做針線了。”
微娘看她出去,微微眯起了眼睛。
陸府和顧府大房結親,兩方本是悄悄兒地,除了當事人之外,根本沒幾個人知道。
那陸府原定的是自己,臨時卻又改了九歌,她們既一向自負詩書人家,想來這心裡對大房便有些虧欠之意,更不可能主動將這些事情傳揚出去。
不是陸府,不是自己,這事情是由誰傳出去的,還用說麼?
看來,就算是九歌和陸府結成了親,那張氏母女也是不打算放過自己的。
她們不把自己的名聲從裡到外汙個黑中黑,絕對不會收手。
女孩兒家,德容言工,德是首位。這張氏母女委實夠狠,活像是她上輩子就是她們的仇人一般,下得這等死手。
想到這裡,微娘又一愣。
上輩子,她可不就是她們的仇人麼?
她將帕子蓋在臉上,微微無聲地笑了起來。
忽地外面傳來了急急的腳步聲,還有溶月的聲音:“少爺,少爺,我剛剛看過大姑娘像是睡著了,您看……。”
簾子一下子被掀開了,微娘拿下帕子轉臉看去,正看到三思站在那裡,溶月立在他身後,還有些微微的氣喘。
“溶月,我和兄長有些話要說,你先下去吧。”微娘吩咐道。
溶月禮了一禮,退了回去。
顧三思走進來,臉上帶著些微怒氣。
微娘抬手幫他倒了杯熱茶:“兄長走得急了,怕是口會渴,來喝些茶潤潤嗓子吧。”
三思走到桌邊,卻不拿茶杯,沉著聲音道:“微娘,你可聽說外間……。”
“說陸家本與我結親,卻又反覆,是因為我德行有虧?”微娘介面道。
顧三思一怔:“原來妹妹已知了?”
微娘淡淡一笑:“唔,是知道了。不知道大兄急的什麼?”
“那對可恨的黑心肝母女竟然牽扯到你的德行上,這怎生不讓人心急?”顧三思道。
“那又如何?”
“……。”
“前世,我與張氏鬥,她們什麼手段都使過,詆譭不過是其中一種小小手段,何足掛齒?我前世尚經得住,今生又何懼?”
“那怎麼能一樣?”三思忍不住反駁,“前世妹妹後來心已不在這裡,縱然名聲有礙,我們了產業之後,進了京城,那些名聲實是再傷不到我們。可是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