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娥才和婉心悄悄開啟了房門,拿著解藥溜進了臥室。
為了怕吵醒念兒,誰也不敢出聲。在床頭,涵研捏住了念兒的鼻子,半天緩不過氣的念兒在睡夢中張開了嘴巴,桂娥便趕緊將藥一股腦地倒進了她的嘴裡。
三個人都長長地舒出一口氣,總算把解藥灌進去了。
未過盞茶的功夫,念兒果然就清醒了過來。她坐直身子,疑惑地看看周圍,自己是在寢室的床上,再瞄一眼外面,似是在黑夜裡。
屋內燈火明亮,四個丫頭都眼巴巴地圍在床頭看著她。
等回過心神再仔細瞧看,猛然發現其中一個人竟是桂娥。念兒驚訝不已,恍惚覺得是在夢中,她遂閉上眼復又睜開,眼前的人還在,而且正關切地望著自己。
“你是——桂娥嗎?”念兒悠悠地開口問。
桂娥眼中瞬時盈出淚花,重重地點頭道:“我是桂娥啊,謝天謝地,你終於清醒過來了!”
念兒對自己的突發癲狂沒有一點印象,只恍惚記得自己和睿親王去鳳儀宮給皇子慶生,之後的事情就完全沒有感覺了。
“怎麼?我生病了嗎?”念兒問婉心她們幾個。
婉心搖頭,正要開口,卻被紈琪截住,紈琪搶著回道:“是啊,公主昏睡三天都不醒,多虧了桂娥姑娘拿來了靈藥,否則,我們都不知怎麼辦了!”
念兒揭掉身上輕薄的鵝絨毯,上前拉住桂娥,讓她在床頭坐下,然後對婉心她們三個吩咐道:“我現在好了,你們都回去睡吧,我和桂娥說一會子話!”
婉心和紈琪、涵研知趣地退出怡養閣的寢室,守了公主三天也都累了,各個筋疲力盡,便都回去踏踏實實地睡覺了。
寢室裡,燈火瑩亮,已分別一載有餘的姐妹此時執手相看,都已無語凝噎。
念兒一把攥住桂娥的雙臂,“你,可好?”
桂娥連連點頭,一滴渾圓的淚珠慢慢從眼眶內滾落。她艱難地嚥了口唾沫,止住喉中的哽動,“很好,我很好。你走後三個多月,王上認識了朱子允,得知他妻子亡故,有心續絃,便將我放出宮,讓我到朱府做侍妾。”
桂娥說著,抹掉腮邊的淚水,努力笑了笑:“這都是你的功勞呢!你那時玩笑,說我將來會嫁個富可敵國的夫君,如今可是真的了。他的生意遍天下,待我又是真心實意,所以,桂娥真的很好,你不要牽掛我。只是,你如今怎樣?怎麼嫁給了睿親王,又到周祗成了西楚質子,而且我看大王對你也仍是不死心的……”
桂娥到了宮中就已看出,鐵雋對念兒的情意不減當初,可念兒現在的身份不但是羅茈國公主,還是西楚的睿親王妃,是質子,這樣錯綜複雜的身份實在是難以弄明白。
念兒輕搖著頭,滿臉的苦笑,“勘不破、參不透的總是自己!世事變幻,我們又能怎樣呢?索性不去想也罷了。”
桂娥聽她說話的語氣很是悲涼,彷彿心中有千言萬語卻是倒不出來了,不免生出同情和傷感。“尋常人看你,做了公主,又當了王妃,還被大王如此看中,定然是福澤深厚、恩寵無限的,旁人哪裡曉得你心中那些難言的苦楚,即便是我,到現在也問不出什麼了,可見造化弄人,倒讓我這個姿色平庸、生性愚鈍的人得了好去處,卻把你撇入苦海里!”
桂娥說著,越發地替念兒傷心,也不知她到底有什麼難處,卻又不告訴自己,便說出了一大串的感嘆不平。
念兒聽她這樣文鄒鄒的講話覺得新奇,聽著聽著就笑了起來,說道:“果然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了,沒想到桂娥如今竟然也出口成章了,真是近朱者赤呢。想來你家那位朱相公定是位飽學之士,能讓你如此上進求學!”
被念兒這樣打趣,桂娥有些惱,揚手拍在唸兒的身上,不輕不重地一下,“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