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麵巾外面的眼睛裡有深深的戒備。
田虹奧不懂得多少劍術,看不出孔焰冥的劍有什麼玄機。可是黑衣人深諳此道,雖然眼前的孔焰冥看起來很孱弱,可是她劍尖牽引的殺機,正好指在他最薄弱的地方,若他在這個狀態下反擊,將對自己非常不利:“我就說紫銘小看你了。你竟能從他手下存活,還能這麼及時得趕到這裡來救人,相信我在你手中也討不了什麼好處了。”
“喔?”她作出饒有興趣的樣子,“既然如此,那小弟就不送了。黑衣兄請自便。”
“呵呵,孔大俠!我們來日方長。”黑衣人轉身便從後方跌下馬車。
田虹奧吐出一口氣,然後眼神奇怪地看著她。
孔焰冥舒了一口氣,手中長劍砰的一聲落在馬車裡。她沒理會那劍,只靠在車廂入口處。藍衣黑髮,凌亂卻也風采沛然,對向他的神情,笑道:“呵呵,田兄受驚了!”
田虹奧冷冷地看著她說:“剛才在我和他兩人在車上打鬥相纏,外面的車僮卻一點反應也沒有,想必已經被你除去了吧。也就是說那時候你就已經趕到了。”
孔焰冥知道他誤會了什麼,便掀了馬車簾看了看外面,又轉回頭看他,隨意的笑了。那笑容輕慢,身體維持著動作倚在靠近車廂入口邊,伸出一隻手扶著。馬車一直在顛簸,方才她脫手的劍被震盪的滑動著,藉著衝力插、進了車廂壁。可是她卻就著這個還算平衡的姿勢站得穩穩當當,絲毫沒有要摔倒的意思。
田虹奧定定地注視著她:“你剛才就在外面等著?”心中有些發涼。他雖然不待見她,卻還並不相信她會這麼冷血!難道,她根本不在意他的生死,就在外面直到找出紫銘的弱點才肯出現?
孔焰冥並不否認,眼中含著一絲淺淺的笑意,又好象是在嘲弄:“是的。”
他又重嘆了口氣,繼續問道:“你追上來救我,也並非情願吧?”
孔焰冥還在笑,可那滿不在乎中又平添了無情的味道。
“X你個媽的!還笑屁呀!快點給我滾下車,省得汙了老子的眼!”田虹奧怒不可遏地大喊。
“呵呵!”她輕笑著,“田兄若是不想看見我,便就自行下車吧!眼下乘風而行我正好自在,還不想離開呢。”蒼白的臉輕鬆的笑著。田虹奧有突覺怪異,可這怪異又不知從何說起。
可現下正驚怒無比的他,顧不得這些,便也向後去掀開車簾,看到不斷後退的林木和山石,田虹奧咬著牙便要狠心往下跳。
猛烈的狂風忽然灌進車內,被冷風一吹他頓時清醒不少,腦子裡浮起一個問題:他如此小心翼翼可還是還差點摔倒,孔焰冥站的姿勢和位置比他還懸,怎麼還能站得這麼穩?
已經伸出去的一條腿有縮了回來,田虹奧搖搖晃晃地挪到車廂前方的位置,來到孔焰冥身邊,雙眼瞪著她。孔焰冥看著他的樣子,慢慢地道:“田兄怎麼又不走了?剛才不是對我欲殺之而後快嗎?怎麼?又捨不得我了?!”她語調輕柔,但暗諷得厲害。
田虹奧酷酷地凍著一張臉,猛得拉開前方的車簾,待清晰地看到馬車前方的情形,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涼氣。
他看到了她站得這麼穩的原因:她一隻腳的足踝硬生生地卡在了馬車前方與馬車廂底僅有少許距離的一條活動木槓內。那條木槓他不知道是用來幹什麼的,可在這個時候,卻是用來固定孔焰冥的腳。木槓因為馬車的震動,碾磨著她的腳踝。
田虹奧只看見她的小半截小腿之下藍色衣襬和露出來的白色靴子都已經染上獻血,因為有衣服的遮蓋,裡面更嚴重的情況他看不到,但卻想象的出來。
“你……你、你……”田虹奧指著她的腿,口中“你”了半天,也沒說出什麼來。
那是人體的關節,根本沒有多少肌理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