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育不良的。他五歲的一個晚上突然發高燒,而我也醉了過去,等我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他整個人已經處於嚴重的昏迷狀態了,我發瘋一樣把他送到醫院,好不容易救了回來,但腦子燒壞了。我當時恨得立刻死去,我對自己的兩個孩子都做了什麼?一個將她拋於萬水之千之外,一個將他幾乎徹底催毀。ALEXENDRE從醫院出來以後,我便決心送他回國,把他送到他父親—也就是你父親身邊去。因為我再也無法忍受那種後悔至死的痛了,只有死才能解脫。雖然不捨,但我知道陳茹一定會善待你姐弟的。可是就在我辦好手續準備回國時,何麗告訴我,陳茹在我出國後不久就帶著你失蹤了。而你父親在苦苦找尋了三年之後也放棄了,出國留學了,沒再和他聯絡。我那時候才明白到上天無路下地無門的感覺。曾經有人跟我說過,不要做錯事,否則你要用一輩子去彌補,我當時覺得這種說法完全是無稽之談。多麼殘忍的驗證,還賠上了我兩個孩子的一生。對我來說,活著的每一天都是折磨,這也是我應得的報應。
我是多麼感謝老天的恩賜,能讓我再見到你。不知道有多少個夜裡,我整夜整夜地無法睡去,只想著不知道在哪裡的你,是否已經平安健康的長大了,是不是過得很快樂。我想得快要發瘋了,但是從來不敢奢望還有這一天。阿豔,我從來也不敢奢望你會原諒我,但是我還是要告訴你,如果能重來一次,我寧願揹負著沉重的十字架下到十八層地獄,也不會拋棄你。
GEOFF答應我在你過生日這天把信帶給你,所以我想跟你說一聲生日快樂,這也是ALEXENDRE想跟你說的,他跑了很多地方為你找的生日禮物,希望你會喜歡。他不會寫中文,所以他讓我問你,能否叫你一聲姐姐?隨信附了一些照片,我想或許你會想看的。
另:我知道我沒有資格說下面的這些話,我也不知道目前你和GEOFF是什麼關係,但即便是做為一個普通的旁觀者,我也能看出GEOFF是真心喜歡你,他成熟聰明,又有風度,是個值得託付終生的好男人。”
清晨的六點半,我坐在床上看完了這封信,淚無聲地劃過臉龐,卻不知道為誰而哭。她說她活著的每一天都是折磨,明知道死意味著解脫,但她卻求死不能,因為她要照顧因她的疏忽而智障的ALEXENDRE,她得一直活在後悔與贖罪之中,直到生命自然終止的那一天。
我閉上了眼睛,靠在了床頭,讓眼淚恣意地眼角流了出來,我為什麼會覺得難過,她對我而言,不過是給我了我生命而已;我為什麼在看到信紙上那些斑駁的淚跡的時候覺得心痛不已,我從來都沒打算過站在女兒的立場上去看她的。但是我不能拒絕ALEXENDRE,他是我的弟弟,他曾和我有過無比親密的十個月,我們一起由一顆種子變成生命,我們一起來到這個世界上,我們的身體裡流著同樣的血液,我怎麼能拒絕他?
原本熟睡的耿伯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過來,挨著我坐著,靜靜地幫我擦去眼角的淚水,我睜開眼睛看著他:“我又把你吵醒了?”
“不是,在法國呆了近一個月,時差一時倒不過來。”
把手中的信放下來,拿起附在包裹裡的一沓照片和一個包裝精美的小盒子。
“這是ALEXENDRE送給你的生日禮物,先看看。”他一邊說一邊把我手中的照片搶了過去,指著那個小盒子說到。
我感激地笑了笑,慢慢地開啟了盒子,是一條項鍊,精緻的鏈子,簡單大方的吊墜—字母S。
“ALEXENDRE說,S就是SISTER的意思。”耿伯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我又一次的熱淚盈眶,囁嚅著不知道說什麼好。揣在手心的項鍊沉甸甸的,但是心裡又覺得那麼溫暖,這是最好的生日禮物。
“我幫你戴上。”他剛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