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人過來籤風險同意書，我們先幫她止血。”話音落下來的時候，他們已經把她推走了。

我望著那團血，白色的IPAD跌在那團血的旁邊，已經被染紅了，畫面定格在我依偎在姜志興的懷中。那白色突然變得異常的刺眼，我記起小時候參加人家的一葬禮時，就是這種感覺。又想著一個生命就這樣融化了，突然全身顫抖，心裡某個地方像被刀子剜過似的。我一邊冒冷汗一邊緊緊的握著拳頭，指甲把自己的手心掐出了血，才冷靜下來，踱到床邊拿起了手機，拔通了姜志興的電話。

響了很久，沒有接通，再拔，還是沒有接通，我想到他有可能是故意的，於是又用發軟的手拔了王小虎的電話，他在那頭喂了一聲之後，我就慌亂的說了起來：“小虎，你現在幫我去找姜志興，讓他馬上趕到醫院來，她老婆現在在手術室，她…總之，你一定要找到他，叫他趕快過來，一定要趕快過來。”我從來沒有這麼緊張過，我嘴唇已經無法合上了，我的喉嚨像被火燒過一樣的乾燥。

王小虎見我這個樣子，沒有多問什麼，答應了便掛了電話。我看著自己手心裡的血，再看看地上的那攤血，突然有種暈眩的感覺。同樣是血，手心裡的只是液體，而那地上的，卻是生命，活脫脫的生命。

我靠在床上，全身已經虛脫了，身體裡的酒精像是忽然間就全部蒸發掉了，我的腦袋在嗡嗡作響，一個尖銳的聲音從心底響起：你殺了那個孩子，你殺了那個無辜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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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九、懺悔

更新時間：2011…7…19　8：52：51　字數：2430

王小虎和姜志興很快就趕到了醫院，他們衝進了我的房間，姜志興的聲音還沒到門邊就響了起來：“阿珍在哪裡？”

我不敢看他，只是低著頭說了一句：“她現在手術室。”

他走到我面前，冷漠而又焦急的問：“她怎麼會在這裡？你對她做了些什麼？”然後他看到了團醒目的紅色，和旁邊的IPAD，他走過去準備撿起來，王小虎搶先一步把IPAD拿在手上，然後對姜志興說：“別說這個了，先去看看你老婆吧。”

姜志興便衝了出去。我靠在床上沒有動，神情木然。

王小虎走到床邊，把IPAD遞了給我，沒有說話。我接過那臺染著血的IPAD，輕輕的按了幾個鍵把那段影片刪除了，然後用盡全身的力氣，扔了出去，砸在洗手間的門上，嘣嘣作響。

我看著自己被血染紅的雙手，忍不住笑了起來：“小虎你知道嗎？我手上的這些血，有些是我的，有些不是我的。每次聽人家說殺人兇手的雙手沾滿了血，就像我現在這樣，我也成了殺人兇手了。”

“你真不該喝那麼酒的。”他搖了搖頭，順手從床頭抽出幾張紙巾，幫我擦著手上的血。

“擦不掉了，它們已經凝固了，再也擦不掉了。”我掙脫了，然後把兩隻手放在眼前，很仔細的看了起來，那些確實是血，為什麼我覺得更像是眼淚？那個小生命的眼淚，謝雪珍的眼淚。

他嘆了一口氣，走到洗手間拿了一塊溼毛巾，幫我把手擦乾後，然後說我去叫人來把這裡打掃一下，就走開了。

我還是神情木然的望著那灘殷紅的血，迷迷糊糊的睡去了。

我和姜志興赤裸裸的躺在床上，我們互相愛撫著對方的身體，我能聽到自己的浪笑聲。突然，我發現謝雪珍抱著一個滿身是血的孩子，面無表情的站在床頭，那個血孩子一直在哭，一邊哭一邊叫著爸爸。我聽到那淒厲的哭聲與叫聲，姜志興卻沒有聽到，他繼續吻我。那個孩子哭得更厲害了，尖叫著爸爸，我的耳膜似乎都要破裂了。而謝雪珍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