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解庸如此肯定的說出來,他還是深受震動,差點從龍椅上坐起來。
他好一會兒沒說話。
直到呼吸恢復平穩,他才沉聲道:“詳細說來。”
解庸道:“秋流雪是莽山年紀最小的礦奴,被安置在位置最偏遠、勞作最艱苦的十號礦坑,編號為七六九號,全莽山只有黑無心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秋流雪失蹤的具體時間為神佑元年六月初十的晚上……”
他將那天,黑無心為了取童子血作為藥引,命人將七六九號帶到房間裡取血的前後經過,詳細說了一遍。
事發當天,所有接觸過“六七九”號的人,他全都事無鉅細的盤問和調查過了,包括那些營妓的來歷,等等。
沒有放過任何人、沒有放過任何細節的調查,終於讓他確定:那個叫“雲兒”的營妓利用守衛輪崗的時間差以及軍營對礦奴的輕賤和疏忽管理,謊稱“六七九”號已死並被拋屍,實則暗中將“六七九”號帶走,瞞過了所有人!
而根據他手下的探子查證,那個叫“雲兒”的女人根本不是營妓。
教司坊在帶領眾營妓前往莽山的途中,有數名營妓和侍衛病倒,無法前行,教司坊便在一家青樓中僱傭了幾名青樓女子及護衛隨行,“雲兒”就是其中之一。
離開莽山之後,“雲兒”等人也離開教司坊,說是回原先的青樓去了,然而,探子去那家青樓調查後發現,“雲兒”等人事先給老鴰塞錢,讓老鴰向教司坊推薦自己,她們成功進入教司坊後就沒再回來,無人知道她們的來歷及下落。
顯然,“雲兒”等人的出現就是一個圈套,一個救走“六七九”號礦奴的圈套。
秋夜弦的表情始終很平靜,但他的心裡,已經掀起驚濤駭浪。
寧信其有,不信其無!現在,他終於可以認為,秋流雪還活著,而且就在京城!
他不需要再去懷疑這個問題,他現在在想的,已經變成是誰救了秋流雪?真的是鳳驚華嗎?
鳳驚華怎麼會知道秋流雪在莽山?她救秋流雪的目的是什麼?難道是為了扶持秋流雪登基,將自己拉下龍椅?
她是鳳翔空的女兒,又即將嫁給陰九殺,她這是要藉助鳳、陰兩家的勢力將秋流雪推同帝位,就像她拼盡全力助自己稱帝一樣?
想到這裡,秋夜弦猛然捂住胸口,只覺得喉間隱隱泛起血腥味,心臟的位置更是疼痛難忍。
背叛!有生以來最強烈、最意外的背叛!宛如彗星墜落,砸在他的身上,他生生的、刻骨的感受到了那種疼痛!
如果鳳驚華只是想殺他,他反而不會那麼意外,因為女人一旦妒忌起來就是那麼衝動,但是,如果鳳驚華的最終目的不是為了殺他,而是推翻他的政權,那麼,這種報復方式,實在很惡毒,很冷血,他只是想想就覺得徹骨冰寒。
更要命的是,她真的擁有推舉另一個皇子成為新帝的能力!
驚華,你怎可如此對我?我們曾經立下山盟海誓,曾經同甘共苦,曾經生死相依,你怎可如此對我?他捂著傳遍全身的疼痛,在心裡吶喊著。
“皇上,您是不是龍體不適?”解庸發現他的情況不對,出聲問道。
秋夜弦回過神來,擠出一個蒼白的笑:“朕無事,只是想到七弟還活著,有些激動罷了。”
解庸:“……”
他可不認為皇上的心情只是“激動”,但他不會去窺視皇上的心態。
秋夜弦忍下心痛:“你還有何事要稟報?”
解庸道“暫且沒有。屬下接下來將重點調查是何人救了六七九號,六七九號現在何處,以及戴龍首面具的男人究竟是何人。”
秋夜弦道:“情報營的任務極為艱鉅,你先下去好好休息,切勿操勞過度,朕還等著你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