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以車子電路壞了為由不出車。我是搭了農業局的便車來的。現在,我步行,向
西,那是去縣城的方向,但我真的要回縣城嗎?我回縣城幹什麼?春苗在哪裡,
我就應該去哪裡,可春苗在哪裡呢?
金龍的卡迪拉克追上來,無聲地停在我身邊。他拉開車門,對我說:“上車!”
“不必。”我說。
“上來!”他用不容違抗的口吻說,“我有話問你。”
我鑽進了他的豪華轎車。
我進入他豪華的辦公室。
仰靠在柔軟的紫紅色真皮沙發上,他長長地噴出一口煙,雙眼盯著水晶枝形
吊燈,悠然地說:“老弟,你說這人生,是不是像夢一樣?”
我沒有吭聲,等著他往下說。
“還記得我們河灘牧牛時的情景嗎?”他說,“那時候,為了逼你入社,我
每天都要揍你一次。誰能想到,二十幾年後,人民公社就像砂土堆成的房子,頃
刻問土崩瓦解。我們那時做夢也想不到,你能當上副縣長,而我能成為董事長,
當年許多神聖的掉腦袋的事情,今天看起來狗屁不是。”
我依然不吭聲,我知道他想說的不是這些。
他直起腰,將剛燃了不到三分之一的煙撳在菸灰缸裡,目光逼視著我說:
()好看的txt電子書
“縣城裡有許多漂亮女人,你幹嗎去招惹那麼個瘦猴似的小丫頭?你實在熬不住
了對我說啊,你想玩什麼樣的?黑的,白的,胖的,瘦的,我都能幫你弄來。你
想開開洋葷,那也容易,那些俄羅斯洋妞,也不過一千元一夜!”
“你如果拉我來說這些,”我站起來說,“那我走啦!”
“站住!”他憤怒地一拍桌子,菸缸裡菸灰被震飛起來,他說,“你是個徹
頭徹尾的混蛋!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何況也不是什麼好草!”他又點燃一支菸,
吸嗆了,咳嗽著,把煙掐滅,“你知道我跟龐抗美是什麼關係?她是我的情婦!
這西門屯旅遊開發區,說穿了是我們兩個人的買賣,我們的大好前景,都被你的
雞芭給戳亂了!”
“你們的事,我不感興趣,”我說,“我只管跟春苗的事。”
“這麼說你還不想罷手?”他問,“你真想和小丫頭結婚?”
我堅定地點點頭。
“不行,絕對不行!”西門金龍站起來,在他寬闊的辦公室裡來回踱步,他
站在我面前,猛捅了我胸膛一拳,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說,“立即停止跟她交往,
想操什麼樣的,包在我身上。操多了,你就會知道,女人,就是那麼回事。”
“對不起,”我說,“你的話讓我噁心,你無權干涉我的生活,我更不需要
你幫我安排生活。”
我抽身便走,他抓住我的肩膀把我沌住,用和緩一點的口吻說:“當然,愛
情這事兒,也許確實是他媽的存在。我們商量了一個折中的方案:你先穩住勁,
不要鬧離婚,暫時也別和龐春苗接觸。我們把你弄到外縣去,或者更遠點,市裡,
省城,起碼是平調,做點工作就讓你升一級。到那時候,你跟合作離婚的事,包
在我身上。大不了就是錢唄,三十萬,五十萬,一百萬,沒有不他媽的見錢眼開
的女人!然後,把龐春苗調過去,你們就享受愛情去吧!其實,”他頓了一下,
說,“我們並不情願這樣做,這要花多大的力量啊,但誰讓我是你哥而她又是她
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