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香也蹲下身在旁望著他收拾。張昭一直低著頭，劉海在額前輕輕晃著，他的表情她看不真切。

&ldo;那個……張昭啊，&rdo;阿香望著他半晌，待碎片被收拾妥當，終於出言說道，&ldo;我覺得，你還是先回銀時空去吧?我知道你身上有傷的……而且你在這邊，總顯得有點心神不定的樣子。&rdo;

他會說不嗎?會遲疑一下，然後找各種藉口說自己願意留下繼續幫忙嗎?或者，他至少會顯得捨不得這裡?

&ldo;哦……這樣也好。&rdo;

可是，張昭只是意味不明地笑笑，說了這麼一句話。

那一瞬間，他眼中分明閃過阿香前所未見的什麼色彩，摻雜著各種她看不清也看不懂的東西。

但語氣裡，確是清晰可辨的乾脆決絕，毫不猶豫。

那一瞬間阿香突然覺得有些抱歉。雖然是張昭自己一口答應，但她怎麼覺得是她逼得他不得不走了一樣。

阿香想要張口再問什麼的時候，張昭已經起身繼續忙他做的湯了。之後他們一起吃晚飯的時候，晚飯後一起收拾桌子的時候，他都沒有再提這件事，仍是一如平常的淡定安靜，彷彿並沒有將要動身離開的打算。

就在阿香以為他當時的答應不過是隨口說說的時候，第二天一早，她起床下樓的時候發現他已經走了。餐桌上是已經做好的還冒著熱氣的早飯。

&ldo;這樣的話，至少夏美不會一大早起來就心情鬱悶地發現，她又要吃回雄哥煮的東西。&rdo;

阿香可以想像那個很早起來在廚房裡安靜忙碌的溫和身影。可以想像如果被問到，張昭一定會用這句話來回答做早餐的原因，帶著七分調侃三分包容。

張昭走了，但阿香覺得自己的試探沒有任何結果。

因為她不懂，張昭這樣的離開是因為並無留戀，還是不願說再見。

第 8 章

7破圍

&ldo;為何只有張副會長前來。&rdo;會議長桌的一頭，試圖查探虛實的汝南某殘存勢力分校校長，一臉恭維又謹慎的笑容，向另一側坐著的年輕人發問道，&ldo;周會長今日是否另有公幹，竟缺席了我們兩校簽訂盟約的會議?&rdo;

&ldo;哦，他啊……&rdo;除了略掀嘴角，青年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黑西裝白襯衫的制服搭配在此刻顯出些不容進犯的銳利鋒芒，&ldo;或許，正在為這次盟約締結不成做著武力吞併貴校的準備吧?&rdo;

語氣隨意的話一出口，立刻引起對方一身冷汗。以往他同周瑜交涉的時候，張昭也只是個站在一邊一語不發的陪襯角色;誰知今日……本想趁著周瑜不在將締約的不利形勢扳回一成，卻反害自己陷得更深。分校校長自然清楚以東吳的實力，張昭的話成為現實毫無困難，立刻換上一副恨不得立刻在合約上簽字蓋章的嘴臉，&ldo;哈……張副會長不要介意，我剛才……只是隨便問問……&rdo;

&ldo;我也只是隨便說說。&rdo;未及對方反應，張昭已經左手提筆在盟約上簽了字，而後順勢啪地一聲合上資料夾，沿著光潔的桌面推至對方面前，撞在他侷促不安地交疊於桌邊的雙手上。揚揚下頜示意對方，張昭墨黑的眸子裡淡到沒有情緒，&ldo;那請吧。&rdo;

隨行而來站在一旁的阿蒙和甘寧看著那位校長僵硬的表情，暗自忍著得意的笑忍到內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