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吐了口氣,覺得似乎是躁熱起來了。他伸出窗外喚著離自己最近的人。
徐潤言聞聲策著馬又靠近了些。
“還有多久才到燕落城?”
徐潤言眯眼望了望前方,隨後估摸著回答:“大概還有八九公里罷。”
八九公里?嗯……那也不遠了。
沈煙因為不太習慣慢慢升高的溫度而聳拉下了肩膀,他看了看徐潤言鼻樑上沁出的點點汗水與油光,腦袋縮回了車裡乾脆把自己的衣服現在就全給換了。
這下終於感覺清爽了。他滿足地微眯起了眼睛靠在車廂門板上望著外頭的風景。儘管無論他看多少眼,也還是看不出半朵的花兒來。
而前方,原本騎著馬的爾蘇炎不知何時也是坐進了車內。因為就算是他已經走過好幾回這樣的路了,可是他習慣了地形卻還是習慣不了這個陌生的氣候。要知道在他的家鄉可是幾乎一年四季都可以披著獸皮過日子的,要熱到出汗的地步絕少出現。所以戧國的人可以說都是些耐冷不耐熱的典型,而這點在很大程度上也是制約了他們祖先向外擴張的腳步。
不過,等過了燕落應該就會恢復正常了——屆時他們就又是向著西北的方向前進了。
而此刻,因為天氣熱而感覺口乾舌燥的爾蘇炎不知道是第幾次拿起了自己的水囊。結果他才喝了幾口就再也不出水了。這導致他煩悶地將水囊隨手一丟,正巧敲在了門板上的水囊敲得門板發出了“咚”的一聲輕響。
他幾步跨出輕微晃盪的馬車,朝著自己的族人喊了幾聲。不一會兒,豺克讓就趨馬過來問他有何吩咐。
'再給我拿點水來。'
'二皇子……我們的水可能不夠了。'聽完他的話後,豺克讓支吾著說。
聞言,爾蘇炎立刻就不悅地皺起兩道眉來,'你在開什麼玩笑?'語氣之凌厲,讓人顯而易見的知道他已經生氣了。
'上次忘記補了……'但是比起責罵來,豺克讓還是選擇了坦白。因為他知道自己的主子最討厭下人對他撒謊。
——欺騙,是他最不能忍受的罪行。
'……廢物。'
'……'向來心高氣傲的豺克讓聽得他如此難堪的罵著自己,卻是連半點兒反駁的話都說不出口。因為這確實是他犯的錯誤——下面的人不是沒有來問過他要不要買水,但是他覺得到燕落城也用不了多少時日,而他們買的水也應該夠全隊的人喝個痛快了,那又何必再增加負重呢?萬一因此而拖塌了他們的前進速度被他些慶國人取笑了去,他可丟不起這個面子。於是,他就大手一揮指示著直接上路了。
結果事實證明,他的決定是錯誤的。因為他忘記了自己手底下的這些人全部都是戧國的本土人,所以對炎熱的天氣都不習慣。而這一不習慣再加上他們的性格向來大咧,不會考慮太多的後事,於是一喝起水來就沒有什麼節制了。更有甚者,天熱的時候還拿水灑身取得一絲清涼。這人是爽快了,淡水卻也所剩無幾了。
其實現在就是他自己也感覺很渴,但是餘下的水都是已經分配好了的,不可擅動。偏偏二皇子還來問他要水,他怎麼可能給的了?
見到他一副沉默的樣子,爾蘇炎心裡的煩悶更甚了。
不經意間,他瞥到了稍微落後的沈煙他們的部隊。他們的人看上去個個都是不煩不燥的,似乎是一點兒都不會覺著熱的樣子。這叫他看得心裡頗為不甘,卻又無可奈何。
這天生父母養的身體習性,人家就是要比他們適應。
忽然,他靈機一動對著豺克讓道:'你,去問他們借點水。'
'這……'聽明白的豺克讓面露難色。
讓他去同慶國人打交道?那還不如殺了他來得乾脆。
'快去。'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