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他徹底撐不住了。
連瑜並沒有在床上躺很久的時間,太醫經過檢查,確認他只是急火攻心,吐血也不過是肺熱,嚴重性並不比因為熱毒流鼻血高多少,沒什麼大礙。
連瑜從床上爬起來的第一件事兒,便是不顧勝男麗蘇的阻攔,直奔秦家而去。
秦家已經是一片素白。
家裡只有一個秦明,秦昭已經離開了,她在這一天的上午,已經去了道觀。
連瑜木呆呆地看著一身麻衣,跪在靈位前燒紙的秦明,只覺得自己的太陽穴劇烈地跳動著。
他答應過秦叔叔,要好好照顧他的一雙兒女。
可他們最需要他的時候,他在哪裡?
秦大夫人帶著蓉娘紅著眼睛過來跟連瑜打招呼,她一聽說秦家出事兒的訊息,就趕緊趕了過來,秦昭正好要去道觀,臨走前拖她照顧秦明。
秦大夫人從來不是什麼有主心骨的人,也並不能幹,可有她在,這個家,就勉強還像個家,起碼有個長輩,有個親人在這裡。
許繼這兩天一直在跑前跑後的幫著處理各種事情,這會兒見連瑜過來,知道他家裡出事兒,安慰了一句,便又跑去安排事情。秦昭一走,這個家沒了主心骨,僕人們人心惶惶,家裡亂七八糟的。
連瑜在家裡轉了一圈,越發覺得悽惶的厲害,悲傷的厲害,更不要提那幾乎要把他的心臟啃噬個精光的內疚感了:他什麼都沒做,他居然什麼都沒做!在秦昭與秦明面對這樣的歌困境的時候,他居然不知道……
來到這個世界以後,他得到了許多,而對這些給予他的人,他又反饋了什麼?
愛他的任嬌娘,死了;愛他的燕惜惜,死了——她們的死究其根源全是為了他。
現在,像父親一樣照顧關心他教育他的秦節死了,他的死或許與他無關,可是他卻辜負了他的囑託,在秦昭與秦明最需要他的時候,一點忙都沒有幫上。
秦昭出家了,那個在這個世界上,唯一能讓他看到前生的影子的女孩子出家了……她是那麼的陽光明媚,她是那麼的一往無前,可這樣的一個女孩子,卻被這個該死的世道逼到了出家的地步……不,害得她出家的人裡頭還有他自己!是他在不停歇地鼓動她追求自由,卻在她處於困境的時候不能夠拉她一把。
連瑜茫然地在秦家的宅院裡走動著,倉皇地四顧,他似乎失去了人生的方向:他來到這個世界到底是為了什麼?愛他的人一個個的理他遠去,他難道是天煞孤星麼?
不知不覺,他走到了秦昭的院子,院門大敞著,他慢慢地走進去。發現這地方如此的陌生。曾經充斥於每一個角落的金光燦燦的擺設全都不見了,明亮鮮豔的幔帳,簾子,全都被換成了素色的陳設。他慢慢地走進屋裡,那個過去擺滿了金銀擺件,被壓塌後又重新打了新的,結實厚重的多寶閣上,光禿禿的什麼都沒有。
他夢遊般走到秦昭的臥室,秦昭一家搬到開封以後,他再也沒進過秦昭的臥室,她是大姑娘了,她的臥室怎能讓男人隨便出入?
連瑜把頭轉過來,再轉過去,死活無法在這個一片暗沉的房間裡找到一點兒秦昭的痕跡:記憶力那個滿屋子各色亮晶晶的小玩意的秦昭的房間在哪裡?這一屋子的黑白,讓人看得心裡空的像被掏了一般。
連瑜走到秦昭的窗前,他終於看到了一點點秦昭的痕跡,床邊的沓架上,有一塊兒被砸過的痕跡,秦昭跟他說過,是兩個丫頭抬金擺件的時候滑了手,砸到床邊砸壞的,掉下來金擺件是那隻貔貅,金子比較軟,床邊被磕壞的同時,貔貅的腦袋也扁了,後來花了五十兩銀子請人重新給打了一遍……
連瑜清楚的記得,秦昭提起這件事情的口氣,是那麼的輕快,那麼的歡愉。
“早晚有一天,我要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