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不是前世懷的那一個了。
日子悠悠一晃,很快到了三月春暖花開的時節。
鳳鸞度過了懷孕的前三個月,胎像穩固,燒心的反應也跟著褪去。眼下除了肚子稍稍隆起以外,別的和平常人沒兩樣,每天窩在家裡享受著,堪堪到了初九這天,是她十七歲的生辰之喜。
甄氏沒敢大辦,怕人多眼雜害了懷孕的女兒。
不說遠了,就是二奶奶穆柔嘉就叫人放心不下。
因而只是小小的辦了一場。
不僅連親戚等人都拒之門外,就連宴席都分成兩邊,鳳家的人在外面熱鬧,甄氏和鳳鸞在望星抱月閣單獨開了一桌,防人防得死死的。
穆柔嘉知道以後氣得半死。
可是雖然生氣,但在丈夫連著睡了琵琶半個月後,她不得不低頭。一母同胞的姐姐是要幫的,可總不能賭上自己一輩子啊!再說了,現在事情已經成了定局,自己又不能讓阿鸞落胎,還不是隻有忍了。
今兒鳳鸞的生辰宴席,穆柔嘉還是打起精神出席了。
而望星抱月閣這邊,又是一番光景。
鳳鸞大方,今兒打賞是平日的三倍銀子,丫頭們都拿得手軟,歡天喜地的,個個覺得跟著主子沾光,一片歡騰氣氛。
快開席的時候,蕭鐸來了。
端王妃也來了。
她不能跟丈夫唱反調,加上這幾月外面瘋傳,都說她迫害姬妾、容不得年輕貌美有勢力的鳳側妃,不得不過來闢辟流言。況且做了嫡妻,哪怕心裡再苦再澀,面上都是要裝大度賢惠,這是和嫡妻尊榮配套的苦澀。
像王府姬妾,想吃這份苦那還沒有資格呢。
鳳鸞起身相迎,笑道:“見過王爺,王妃。”
“你坐。”蕭鐸擺擺手,“又不是外人,用這些虛禮做什麼?”
不是外人?端王妃心裡一酸,忍住了,“是啊,阿鸞眼下你懷著身孕,不用講究那些禮數。”她微微笑著,“賀禮讓人放在外面,空了你再瞧。”
鳳鸞道謝,又問,“表姐這段時間身子可好了一些?”
“好多了。”端王妃笑得一如從前親切,彷彿從來沒有聽過迫害姬妾的流言,也從不介意表妹打了自己的臉,溫婉道:“看你氣色不錯,王爺和我就放心了。”
兩人你來我往,說著一些客套虛假的場面話。
正在詞窮之際,外面飛快奔來一個小丫頭,急慌慌道:“酈邑長公主駕到!”
屋裡眾人都是吃了一驚。
蕭鐸搶先站了起來,詫異道:“大皇姑怎麼想著過來了?”然後一怔,酈邑長公主好像是鳳家的親戚,嬌嬌生日,好像……,也勉強說得過去。
端王妃則是神色緊張,情況太意外了。
甄氏皺眉,眼裡閃過一絲複雜之色,“走罷,趕緊出去接駕。”
鳳鸞緩緩起身,心下飛快的轉個不停。
太奇怪了。
酈邑長公主是什麼身份啊?滿京城裡,就沒人敢在她面前挺腰子,就算是皇帝、太后,見了她也是客客氣氣的。這裡頭有個緣故,因她是皇帝和英親王等人的長姐,而且早年還曾經和親北方,受了不少的苦,後來丈夫死了才回了京城。
先帝在世的時候曾說,“瑟瑟忠孝仁義、以身為國,乃姊妹中的第一人,蕭家後世子孫無論是誰,都不能薄待了她。”
瑟瑟,是酈邑長公主的乳名。
前世裡,因為英親王和襄親王相繼獲罪下獄,然後慘死。酈邑長公主直接衝到了金鑾殿上,指著皇帝的鼻子罵,罵他是個不敬先帝、殘害兄弟的卑鄙小人,罵他是個只知道討好嫡母、不念生母的無恥之徒。
皇帝氣得發抖,差一點就要暈倒在金鑾殿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