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是……他那邊出什麼事了?他無暇顧及過來?
還是……
心中一片混亂,她做著各種假設,然後又做出各種否認。
她也終於明白,什麼叫‘世上本無事、庸人自擾之’了,原本,她好好地留張條,也省了現在在這裡那麼多的胡思亂想。
可是如今,她不想瞎想,也不成了。
不行!
她拍案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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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墨沉一個旋身,翩然落於清華苑的院中,看到屋內一豆燭火,他的心終於稍稍安定。
疾步走到門邊,卻又陡然頓住腳步,幾經猶豫,他凝神細聽,原本他們練武之人,耳力極好,可是屋裡竟然不見一絲聲響。
難道睡了?
還是說真的病了?
如此一想,大手便不做一絲猶豫地推開。房門。
很意外,屋裡竟然沒人。
屋內、屏風後,床上都沒有!
亮著燈,沒人,難道出門了?
案桌上燭火搖曳,燭火的旁邊擺著一杯未喝完的茶盞,他端起放到鼻下輕嗅,發現早已經溫吞。
薄唇緊緊抿成一條冰冷的直線,他再次環顧了一下四周,見床榻上被褥疊得整整齊齊,完全一副今夜還沒有上過床的感覺。
難怪今夜沒有字條,原來根本就不在府中。
這麼晚了,還出門,她能到哪裡去?而且還亮著燭火,做出一副人在的假象。
難道是想掩人耳目?
出府?掩人耳目?
他瞳孔一斂,莫非是老三?
袍袖中的拳頭不自覺地攥緊,蘇墨沉閉了閉眸,說不出心中的感覺,只覺得五味雜陳,“嘭”的一聲巨響,他的拳頭重重砸在桌案上。
桌案上的茶壺瓷盞一陣乒乓作響,硯臺上的黑墨更是濺起,濺在桌案上,四處都是,斑駁一片。
他轉身出了門,輕撫手掌,空中有黑影掠過,翩然落於他的身後。
“爺!”
來人對著他畢恭畢敬地一鞠。
“她去了哪裡?”
蘇墨沉沒有回頭,沉聲開口。
來人一怔,似是反應了好一會兒才明白過來他所說的她是指的誰。
“千夫人一個時辰前,穿成太監的樣子出了王府……”
太監的樣子?
蘇墨沉眸光一斂,又想起那日在書房,她就是那個樣子,不過那日因為墮胎的緣故,他也沒有深究她為何穿成那個樣子?
今夜,竟又這般!
他轉過身,冷冷地看著黑衣人,“本王問的是,她去了哪裡?”
黑衣人頓時冷汗涔涔,他們這些隱衛又不負責監視她的行蹤,而且這個男人也沒吩咐他們這樣做,他如何得知她去了哪裡?
見他答不出,蘇墨沉厲聲喝道:“去三王府打探一下,看人有沒有去那裡?”
“是!”黑衣人領命而去。
“等等!”
黑衣人頓住腳步。
“如果在的話……”蘇墨沉的森冷的聲音從喉嚨深處迸出,他頓了頓,又說,“如果在,也不要打草驚蛇!只需打探在與不在即可!”
“是!”
很快,黑衣人便沒了蹤跡。
蘇墨沉又回頭看了看亮著燭火的廂房,黑眸中陰霾聚集,想起今夜馬廄還有事情要辦,腳尖一點,飛身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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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角飛簷,宮簷重疊,一抹淡青色的身影如翩然的蝶在上面輕飛而過。
避過巡視的禁衛,躲過太監宮女們的眼睛,蘇墨沉翩然落於馬場自己住的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