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過來伸手扶他,被他抬手製止。
十四眉心微攏,只得作罷。
見他進了廂房,十四又隨手將房門拉上,和蘇墨風站在了門外。
他不明白,解個毒為何要搞得如此大費周折、神秘兮兮?但是,他知道,一定是有原因的,他相信那個男人,從小到大,他都相信他。
既然他不說,他也不會問。
就好比,他其實已經發現那個男人的眼睛看不到了一樣,他也沒有揭穿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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廂房內,燭火飄搖
蘇墨沉靜靜地坐在床邊,顫抖地抬手,輕輕觸控上女子的臉,心中百感交集。
還以為自己回不來了呢。
還以為再也看不到她了呢。
彎唇,自嘲一笑,其實,現在的他也還是沒有“看到”。
不過,這樣,他已經很滿足了。
四味藥集齊了不是嗎?他兩味,蘇墨風兩味,加起來就可以將她身上的毒徹底去掉了不是嗎?
驟然,他眉心一皺,額上冷汗冒出。
是血蟻又開始躁動了。
這些血蟻每隔一段時間就會躁動一次,那在血液裡橫衝直撞的感覺直教人生不如死。
他知道,這也是將它們引出度到千城體內的最好時機。
強自忍住蝕骨的疼痛,他提起內力,一點一點逼迫著那些躁動的血蟻通通往他的腕上集中而去。
那些血蟻本身就在躁動,突然受到內力的逼迫,就如同受到了攻擊,更加狂躁起來,在他的血液裡瘋狂亂竄,蘇墨沉感覺到自己幾乎痛得要暈厥過去。
他張著嘴,大口的喘息,中間又停了幾次,終於將所有的血蟻都逼到了自己腕上的大動脈那裡。
另一隻手顫抖地從袖中摸出一把匕首,對著自己的腕揮手一刀。
一股刺痛在腕上蔓延,頓時,血如泉湧。
他連忙摸索著將自己的腕湊到千城的唇邊,讓血蟻隨著血流進她的嘴裡。
因為迷。藥的作用,千城不會主動吞嚥,更別說主動去吸了,所以,整個過程進行得很慢、很艱難。
而蘇墨沉漸漸也感覺到自己的內力就快要抵制不住將血蟻強行逼在大動脈那裡了。
無奈,他只得又將腕收了回來,自己對著腕吸了上去,將血連同血蟻吸進自己的嘴裡,然後再嘴對著嘴,渡到她的嘴裡,就像那夜在橋洞下面,他強行將月盈霜的解藥餵給她一樣。
不知過了多久,直到他感覺到自己的血液裡徹底歸於平靜,他才終於停了下來。
體力幾乎透支幹淨,他伏在床邊,喘息不已。不一會兒,床榻上的女子傳來一聲輕聲的嚶嚀,蘇墨沉心頭狂跳,他知道那是血蟻在吞噬毒性。
雖看不到她的表情,但是他知道,她肯定也是痛的。
雖然她的是吞入腹中,他的是在血液裡,但是,那些血蟻的躁性是一樣的。
伸手將她的小手裹在掌心,他想將自己的真氣渡一些給她,可是,他卻發現自己竟再也提不起一絲力氣。
女子的反應越來越強烈,渾身顫抖,小手亂抓,喉間嗚咽出聲。
蘇墨沉心中大痛,卻無奈看也看不到,幫也幫不上忙。
而且他知道,再下去,她肯定會醒過來。
如果,如果,她醒過來,知道是他渡的血蟻給她怎麼辦?
她說過,絕對不要他的藥,死也不要。
不行,不能讓她知道。
他起身,摸索著、腳步踉蹌地出了門,憑著感覺對著蘇墨風的方向,“三哥,快進去,她很痛!”
蘇墨風聞言,臉色一變,身影晃動,快步奔了進去。
蘇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