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混蛋!”
婢女輕手輕腳地走進來,給上官若抵了一方帕子後,語重心長道:“娘娘,你明明沒有陷害淑妃,為何故意講那種氣話?這不是讓皇上對你的誤會更深了嗎?”
上官若拿過帕子,邊擦邊說道:“他誤會我的還少嗎?嘴上不說,心裡卻一直是我害了淑妃的胎!”
這事兒,說來也巧,淑妃入宮不久,前來找上官若請安。上官若並不知道她懷孕了,沒理她,她一直跪在殿外,誰料後面,竟滑了胎。
這不由地讓婢女想起當年的歐陽傾。歐陽傾也是沒宣佈自己懷孕的訊息,然後在莊肅皇后的宮裡流了產,不同的是,歐陽傾是被人下了墮胎藥。
莊肅皇后表示對此毫不知情,但世宗不信,莊肅皇后跪在殿外請求世宗原諒,世宗一晚沒理她,翌日,她六個月的胎兒便流掉了。
歷史的悲劇,總是驚人的相似。
要不是這兩場悲劇的主角八竿子打不著邊兒,婢女只怕要認為它們都是被同一個人設計的陷阱了。
上官若氣得捶了捶桌子:“那個賤人!一定是她故意害我的!她明知自己懷了孕,還跑來找我請安!我讓她請安了嗎?她自己要跪,跪掉了孩子又賴我!真是……蛇蠍心腸!”
婢女就道:“娘娘既然看的明白,為何還要上當呢?你與皇上吵鬧,只會讓親者痛、仇者快呀!”
上官若揪了一塊字帖的邊角:“我就是氣!氣他不信我!我跟他夫妻二十多年,我是個什麼性子他還沒看出來嗎?我做得出那種傷天害理的事嗎?一個青樓的官妓,誰耐煩多看她一眼?動手?哼,我還嫌髒呢!”
婢女輕拍著上官若的背,搖頭道:“娘娘,依奴婢看,這不是信不信的問題。”
上官若撕紙的動作一頓,看著她道:“什麼意思?”
婢女猶豫了一下,道:“奴婢覺得,皇上之所以冷落娘娘,是因為娘娘總是揪著淑妃的身份不放。”
上官若愕然地蹙了蹙眉。
婢女解釋道:“您忘了,皇上的生母,也是一名官妓啊!您一口一個官妓是賤人,皇上聽了,又怎麼會高興呢?”
“我……”上官若一噎,“我罵的是淑妃!又不是那個女人!”
“你瞧瞧瞧瞧,哪兒有兒媳把婆婆喊成‘那個女人’的?”婢女反問了一句。
上官若賭氣地撇過了臉:“本宮的婆婆是孝賢仁皇后!一個青樓官妓,也配得上做本宮的婆婆?”
婢女越發堅定自己的猜測是正確的了,兒媳不敬重婆婆,對任何一個稍微有點兒責任感的男人而言,都是一件很難容忍的事。曼娘出現以前,這種矛盾還不大明顯。
逢年過節,王妃帶世子去祭拜先皇室的牌位,攝政王一人前往後山給生母燒紙磕頭。攝政王知道王妃看不起自己生母,從不強求王妃給生母上哪怕一小炷的香。而王妃呢,攝政王不強求,她自己便裝聾作啞,過門二十多年,愣是連婆婆的牌位都沒看過。
但這,畢竟是一種彼此極力隱忍才換來的平衡,像蜘蛛網一樣,本身就不牢固,淑妃的到來,輕輕鬆鬆便吹破了這張蜘蛛網。
王妃天天罵淑妃是官妓,是不要臉的賤人。
王爺聽了,想自欺欺人地不計較王妃多年的不孝都不行了。
婢女嘆了口氣:“娘娘,恕奴婢多嘴,皇上對淑妃,未必是動了男女之情。”
上官若才不信呢,鼻子一哼,委屈道:“沒聽菊青說嗎?他都愛到不碰她身子,只要她的心了!”
“噗嗤!”婢女笑了。
上官若火了,彈了她一個爆慄:“你還笑?”
婢女那是笑得忍都忍不住啊:“娘娘,你自己是過來人,難道不明白,男女之間,一旦相互吸引,便會想著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