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一塊地。就因為這塊地,先是族人之間的決鬥,繼而是大規模地械鬥,最後發展到出動家兵真刀真*地幹上了。
為了給自己的家族留下一些退路,楊張氏說動張氏的土司,先把川貴兩地的屯堡打下一些,將來就算是失敗了,被楊家趕出播州,好歹也有個遷徙族人的地方。可畢竟她已經不是楊家的人,不可能調動楊家兵,所以只能讓自己的家兵偽裝成楊家兵,擅自悄悄地行動。
田氏土司也是這麼一個想法,畢竟田氏在七個土司中的地位一直都是最末尾的,他們更承擔不起失敗的代價。於是也只能在播州附近打主意,只是田氏土司想的更遠:此地不能離播州太近,不然萬一哪天楊家決定興兵討伐,那自己這一族算是徹底地完了,所以要遠一點才行;從另外一個角度出發,自己手裡掌握的地盤大一些人口多一些,將來在七個土司中的實力和地位也能靠前一些,腰桿子硬氣不說,說話也有了分量,不會被其他氏族欺辱。
在這之前,楊應龍已經給他們調解了一次,只是可惜,承平日久的氏族漸漸地覺得,播州這個地方也許應該換個土司才行,他楊應龍已經不適合再幹這個位置了。表面上看起來是田張兩個家族的爭鬥,實際上所有的土司家族都牽涉了進去。於是在別有用心者的挑唆下,兩家的矛盾暫時地風平浪靜,可是在風平浪靜下卻湧動著一股暗流!
張氏土司首先說動了王氏土司,承諾如果打下了川貴邊境的屯堡,兩家三七分,張家佔三分,王家佔七分;這個條件不是一般地誘人,大家都想坐這個位置,都想當總土司,王家也想得到大量的土地跟人口,在播州這個小地方呆的時間太長,資源的貧瘠,人口的缺乏,都讓王家深感到了一種危機。只有擴大地盤增加人口,才是王家興旺的根本所在。於是王家答應,向張氏提供人手和裝備,以及糧草供應,但是打下了地盤得讓他王家家兵先佔。張氏為了取得在播州內部的話語權,只能含恨答應了這個屈辱的要求——張家已經做好了準備,一旦打下了地盤,回過頭就先把王家給滅了!
而田氏卻取得了馬氏,李氏和陳氏的同情,答應在將來打地盤的時候給予一定的協助,但不可能直接幫他對付張氏,這是前提條件。於是兩家紛紛厲兵沐馬,打算一戰而定勝負。誰的地盤大,人口多,誰就是王!其實對於其他各土司而言,並不願意直接插手此事,或者是兩頭討好,只不過人算不如天算,兩家的爭鬥必不可少地要牽涉到其他各土司的利益,所以漸漸地都捲了進來,捲成了一盤亂沙。
楊應龍之前的調節完全沒有起到作用,這還不是最讓他感到失望,最失望的是,這兩家內鬥也就罷了,竟然敢打四川貴州甚至湖廣的主意!萬一大明皇帝派兵來剿,就憑藉著這盆散沙亂沙,能抵抗的了麼?答案很明顯是不可能的,而且還會給楊家帶來滅頂之災!給和平了百年的播州帶來滅頂之災!不過現在說什麼都晚了,既然你們要打,那就打吧!等你們的家兵主力在外面征戰,本土司就把你們兩家的土司頭子全部給滅了!
苗兵們的戰鬥力很強悍,裝備也多是弓箭開山刀等大規模殺傷性武器,更何況苗人生性兇殘好鬥,很快給周圍的屯堡帶來了巨大的災難。他們所過之處,奸擄掠燒殺搶劫無所不作,到處成為一片焦土,大明軍戶戰鬥力的低劣也讓苗人們非常開心,於是田氏張氏各自的地盤迅速地擴大開來。
就在這個時候,楊應龍迅速地發難,派出楊家兵準備把這兩家的土司族長給抓起來。只是萬萬沒有料到,對方已經算到了楊應龍會這麼幹,家裡管事的頭領們全都跑了出去,只抓到了一些小魚小蝦,沒有任何用處。而且就在此時,其餘幾家土司也公開地表明瞭自己的態度,要求楊應龍承認他們現在已經有的地盤和人口!
這下情形反了過來,楊家在七大土司中反而成了實力比較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