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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9部分

但此時人已經傳上堂來了。也沒有太多時間讓他多加思考,胡大學士與顏行書依然保持著狡猾的沉默,把整個舞臺都讓給了太子殿下,只是讓他一個人玩。

太子看著身邊地兩位大員,暗哼一聲,心想這天下日後都是自己的,審幾個戶部官員又算得了什麼?只要能攀扯到範建,能夠把這四處的虧空與江南的銀兩聯絡起來,就算此時地模樣難看些,失了東宮的體面。他也管不了那麼多。

於是他一拍案板,冷聲問道:“報上自己的姓名,官階。”

戶部江左路員外郎方勵一愣。嘴唇哆嗦了兩下,滿臉愕然地望著太子殿下,完全沒有想到太子殿下會對自己如此嚴苛,他的臉懲的通紅,極困難地一拱手應道:“下官戶部江左路員外郎。方勵。”

太子皺皺眉頭,讓監察院官員遞過去這幾天查到的卷宗與先前那名簽字調銀官員的口供,陰沉問道:“說說吧。這四十萬兩銀子去了何處?”

方勵如遭雷擊,像個白痴一樣地看著太子,又或許是……看著太子像個白痴?

他哆嗦了許久,才顫抖著聲音說道:“殿下,下官著實不知。”

太子皺著眉頭,一副憂國憂民的模樣:“單說不知這兩個字……只怕……是說不過去啊……”

方勵如今是真的傻眼了,尤其是聽到太子殿下說的“只怕”二字還帶著轉彎兒地時候,他的一顆心掉到了冰窖裡,聽明白也看明白了這位爺……看來太子殿下不止忘了自己是誰。甚至連那四十萬兩銀子也忘的乾乾淨淨!。。。。。。他地心裡悲哀著,嘲笑著,無奈著,也對,自己算是什麼?不過就是個戶部的小官,以往給太子辦過事,與太子在一桌喝過酒,太子怎麼需要現在還記得自己這張平淡無奇的臉呢?

那四十萬兩銀子又算什麼?那年節的太子喜歡女人,喜歡給女人花錢,喜歡修圓子給女人玩,喜歡打賞心腹的官員,太子是誰?太子是國家未來地主人翁,這天下的錢將來都是他的,他用就用了,又何止於還要耗損他尊貴地心思去記住這錢的來路?

方勵口舌發乾,瞠目結舌地看著太子,希望對方能夠想起來一些什麼,免得眼下這個荒唐到不可思議的局面繼續發展下去,發展到一種不可收拾的地步。

可惜,太子似乎沒有察覺到這名戶部官員的眉目傳情。

審案的工作依然在繼續,戶部員外郎方勵知道此事太大,而且當著諸司會審,一旦吐實就再也收不回去,於是堅持咬著牙,死也不肯多說一句。

太子已經感到了一絲蹊蹺,皺眉看著這個有些面熟的官員,不明白對方是哪裡來的膽子,口供在前,他卻一言不發……難道對方……是想替範建把所有的事情都扛起來?或者是說,這件事情裡本來就有隱情。

便在此時,一直沉默旁觀地吏部尚書顏行書猛地一拍桌案,厲聲喝道:“這廝好大的膽子!來人啊!給我拖下去,好好地問上一問!”

他轉頭請示道:“胡大人,能不能用刑?”

一直盯著鞋前的螞蟻打架的胡大學士似乎這時候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睜開一雙有些無神的眼睛,說道:“啊?用刑?”

這用刑的末一字並沒有什麼語氣,也沒有聽清楚到底是疑問還是應允。顏行書卻已經是急不可耐地拱手說道:“全聽大人安排。”

監察院一處的官員領命,準備上前把這名死不開口的吏部員外郎拖出去。此時,一直頑固著的方勵聽到要入獄,更聽到了用刑二字,驚恐之餘,終於再控制不住自己的神經,尖聲悽喊道:“冤枉啊,本官乃是慶曆元年進士,四年便官至員外郎,全虧皇恩浩蕩,怎敢行此枉法之事?”

一連串的話語噴了出來,但此人著實有些能耐,在這樣緊張的時刻,他替自己分辯依然只是望著胡大學士。死也不肯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