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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41 雄才難飼

南北朝後三國時期的局勢混亂,在整個古代史當中都是首屈一指的存在。

這個時期的亂並不是那種人人爭相稱孤道寡、彼此交戰不休的混亂,而是那種以為局面將要平定、卻又陡生大亂,以為局面將要崩潰、卻又顫顫巍巍的穩了下來。所謂的政治智慧,所謂的歷事經驗,在這種意外頻生、似亂似定的局勢下完全喪失了作用。

北朝因六鎮兵變而分裂,南朝在老舵手蕭老菩薩的掌控下看似平穩,一場侯景之亂將整個南梁乾的稀碎。東魏對西魏原本是優勢明顯的碾壓局,生生被高歡玩成了長期對峙。西魏起於艱難,好不容易穩定了局面,一場邙山之戰輸個精光,卻又不想絕處逢生,透過府兵制完成了內部的協和。

南朝一場大亂下來,江陵蕭繹成為笑到最後的勝利者,轉頭竟被西魏攻破都畿。西魏趁著南朝戰亂,先復漢中、又取巴蜀,直至奪取江陵,可謂是收穫滿滿,一掃邙山之戰後的頹態,結果卻又爆發出了一個內外失和的危機!

這個世界似乎永遠都不可能出現絕對的贏家,每一次看似風光的勝利之後必然要爆發出新的紛亂。

就比如北齊剛剛憑著雄厚的國力痛擊庫莫奚與契丹,就連草原新的霸主突厥都遭到重創、直嘆英雄天子,轉頭卻又被受其庇護的柔然所背刺。在將柔然這白眼狼狠狠教訓一通後,回師的齊主高洋卻要面對淮南重鎮接連失守的局面。

九月時,齊主高洋親至河洛,欲與西魏交戰。然而西魏國中對此不予理會,高洋只能著令增築數城而後班師返回晉陽。

此番出征雖然對外無果,對內卻是收穫不小,開國伊始便得冊封為王的幾位元勳大將淡出行伍,軍權過渡到了齊主高洋的幾個弟弟以及高嶽、段韶這種近親關係的大臣手中,當然最終權力還是掌握在了高洋手中。

隨著立國以來對外的幾場戰事,再加上內部人事秩序的調整,如今的高洋終於大權在攬,不復立國初年德不配位的窘迫處境。

回到晉陽後沒有待多久,高洋便又下令召集國中工匠畢集於晉陽,拆毀晉陽舊宮、另造新宮。至於他自己,則又率領文武群臣和大隊人馬返回鄴城主持國事。

就在高洋抵達鄴城之後不久,南面便傳來西魏大軍南出武關、進攻江陵的訊息。

高洋得知此事後自是大怒不已,他之前還在河洛之間叫囂一番卻不得回應,本以為西魏乃是懦弱膽怯,卻被想到對方是在醞釀別的作戰計劃,對他的挑釁則就完全的視而不見。這種被人忽略無視的感覺,自然讓高洋羞惱至極。

“狗膽羌賊,本以為是畏強避戰,沒想到仍是賊性猖獗,以關山為阻不與我戰,趁其地利要襲取弱小,當真可恨!”

高洋一邊大聲咒罵著西魏欺軟怕硬的行徑,一邊又向眾臣詢問計策:“今黑獺恃其險關難克、下取荊襄,梁國主昏臣弱,恐是難敵。若為其得擁梁地,賊勢更壯,爾等有何計略阻之?”

久事淮南的吏部尚書辛術入前進言道:“舊者侯景作亂江南之際,江北淮南之土多為我擁,唯義陽一角仍為羌人李伯山所據。前者李伯山夥同梁將進襲淮南諸鎮,如今再思,原來下文竟然在此!梁國下游軍將失恭於我國,而李伯山所部魏軍則扼守合肥,我縱有奔救之意,與江南梁軍也有失協調。

李伯山,虎將也,其既得據雄城,破之甚難,若可集結大軍於淮北,攻其義陽,失之進退失據。退路既塞,孤城難守,待其擁眾西去,則可復我合肥。梁國既遭進攻,下游諸軍則必群情驚疑,屆時據於合肥再加剿撫,想能事半功倍,全我淮南之勢。”

辛術話音剛落,不久前才從淮南無功而返的段韶便開口說道:“辛尚書久知淮南軍政,所論自有道理。先將賊將李伯山逐走而後剿撫梁國群徒,先難

後易、漸入佳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