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也別買。”
“您這是什麼意思?”
“我是說,在眼下這年頭,人人都需要兵器啊。”
“什麼!在這個太平世道?”
“我親愛的朋友,要是世道真是這麼太平,就不會有這種護胸甲的買賣嘍!他媽的!這些話可不是對我說的吧。”
“先生!”
“特別是在私下裡。”
商販做了個想走的動作。
“不過,說真的,我越是看您,”市民說,“就越是確信我認識您;不,您不是尼古拉·特呂舒,不過我還是認識您。”
“別喊!”
“要是您收購護胸甲………”
“嗯?”
“嗯,我可以肯定,準是為了完成一件天主歡喜的事業。”
“閉嘴!”
“您真叫我高興,”市民一邊說,一邊把一條很長的胳膊從陽臺上伸下來,抓住商販的一隻手。
“您到底是什麼人?”商販問,他覺得自己的手彷彿是被老虎鉗給鉗住了。
“我是羅貝爾·布里凱,綽號叫教會分立派的喪門星,聯盟的朋友,狂熱的天主教徒,現在我真的認出您來了。”
商販臉色發白了。
“您是尼古拉……格蘭勃洛,牛皮製革的工匠。”
“不,您弄錯了。再見,羅貝爾·布里凱師傅;認識您我很高興。”
商販轉過身去,背對著陽臺。
“怎麼,您要走嗎?”
“您自個兒看嘛。”
“不收我的廢鐵就走?”
“我告訴過您了,我身上沒錢了。”
“我叫用人跟您去。”
“不行。”
“那麼,怎麼辦?”
“見鬼!就這麼分手不就完了?”
“他媽的!我再怎麼也不肯這麼做的,我可太想認識您了。”
“我可一點兒不想認識您,”商販說,這回他可寧肯不要護胸甲,什麼都丟掉,也不願叫那人給認出來,他拔腿就跑。
可是羅貝爾·布里凱不是那麼輕易認輸的人;他跨過陽臺邊,幾乎不用跳就下到了街上,走不上五六大步,就趕上了商販。
“您瘋了嗎,朋友?”他說,把一隻大手放在那個可憐蟲的肩膀上,“要是我是您的敵人,要是我想讓您給抓起來,我只要喊一聲就行了。巡邏隊這時候正好在奧古斯丁街經過,可是不,您是我的朋友,要不就讓魔鬼把我逮了去!我可以給您一個證明,就是現在我真的記起您的名字來了。”
這一回,商販笑了起來。
羅貝爾·布里凱面對面地朝他站著。
“您叫尼古拉·普蘭,”他說,“您是巴黎市政廳的副長官;我是記得市政廳裡有個尼古拉。”
“我完了!”商販結結巴巴地說。
“正相反,您得救了。他媽的!要說為正義事業您決不會比我打算的幹得多。”
尼古拉·普蘭不禁發出一聲呻吟。
“行啦,行啦,拿出勇氣來,”羅貝爾·布里凱說;“振作起來;您找到了一個兄弟,布里凱兄弟;拿好一副護胸甲,我拿另外兩副,我把臂鎧、護腿甲和手套都算饒頭送給您啦;走吧,開步走,聯盟萬歲!”
“您陪我去?”
“我幫您拿這些兵器,它們準是用來打敗腓力斯人(地中海東南海岸的古代居民,據《聖經》所載,腓力斯人曾與以色列人長期作戰。)的兵器:帶路吧,我跟著您。”
這位倒黴的市政廳副長官心裡很自然地閃過一絲懷疑的念頭,但這念頭剛一閃現就消逝了。
“他要是想讓我完蛋的話,”他喃喃自語道,“幹嗎要承認認識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