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跟你說吧,科裡太太,有些不該出來的東西出來了。而且我就覺得威爾伯&iddot;維特利那個黑小子就是搞出它的禍根。那傢伙已經得了應得的報應。而我一直都告訴所有人,他根本不是人類。我覺得,他和老維特利一定是在那木板釘死的房子裡頭養了什麼東西,而且那東西甚至比他更不像人類。敦威治向來都有人看不見的東西在到處走動‐‐活著的東西,既不是人,人眼也最好看不見!&rdo;
&ldo;昨晚,地下又出了怪聲,而且瓊西聽見冷春谷的夜鷹吵吵嚷嚷地鬧到了天亮,所以一點兒沒睡著。然後,他彷彿聽見巫師維特利家附近也隱約傳來了一些動靜:類似撕開或者拉扯木頭的聲響,就好像遠處有個大木板箱子被扯開了。就這麼被鬧騰著,他直到天亮都沒睡著。但他必須去維特利家附近,瞧瞧是怎麼回事。告訴你吧,這下他瞧夠了,科裡太太!這事兒很糟糕,我覺得全村的男人該集合起來做點兒什麼。我知道這附近有可怕的東西在晃蕩,還覺得自己的死期快到了,不過,只有上帝才知道那東西是什麼。&rdo;
&ldo;你家盧瑟有沒有注意到,那一大條碾出來的痕跡通向哪兒去了?沒有?好吧,科裡太太,如果那些印子是在山谷這一頭的路上,而且現在都還沒到你家,我估計它們是朝山谷裡頭去了。一定會的。我一直都說,冷春谷不是什麼乾淨正經的地方。不管夜鷹還是螢火蟲,它們表現得都不像上帝的造物。而且人們說,如果你站在谷裡合適的位置上,&l;岩石瀑布&r;和&l;熊窩&r;之間,就能聽見奇怪的東西呼嘯還有說話的聲音。&rdo;
中午時分,村裡整整四分之三的男人和男孩集結起來,巡視起了剛剛變成廢墟的維特利農舍和冷春谷之間的路段與草場。他們心驚膽戰地檢視了那些巨大的恐怖腳印,慘遭殘害的畢曉普家的牛群,古怪而臭氣熏天的農舍廢墟,還有草場和路邊被碾壓過的植被。不論被釋放到這個世界的東西究竟是什麼,毫無疑問,它已經去了那巨大而陰森的山谷的底下:因為那裡路旁的所有樹木都被碾彎,而陡峭懸崖邊緣的灌木上也被壓出了一道巨痕,彷彿有一座房子遭遇了雪崩,從幾近垂直的峭壁上的茂密草木中滑了下去。崖底一片寂靜,只飄來一股隱隱約約、難以分辨來歷的臭氣。所以,也難怪這些男人都只願待在崖邊爭論這是怎麼一回事,而不願下到崖底、去那未知的巨石陣怪物的巢穴裡挑戰它了。他們帶上的三隻狗起初叫得十分張狂,可靠近山谷時,卻彷彿膽怯起來,不肯再前進。有些人打了電話給《艾爾斯伯裡抄本》,可該報紙的編輯對敦威治的荒唐傳說已經見怪不怪,只不過就此事撰寫了一篇幽默文章,沒過多久,美聯社還轉載了這篇報導。
當晚所有人都回了家,而各家各戶都儘可能地把房門與穀倉嚴防死守起來。不必說,誰家都沒把牛放養在外面的草地上了。凌晨兩點左右,埃爾默&iddot;弗賴伊一家被狂亂的狗叫聲與一股臭得駭人的氣味驚醒了。他家就位於冷春谷的東沿,而全家人一致覺得,他們能聽見一陣模模糊糊的颯颯湧動聲從外面的某處傳來。弗賴伊太太提議打電話給鄰居們報信,埃爾默正準備照做,卻被一陣木頭迸裂的聲響打斷了思路。那聲響顯然是從穀倉傳來的,而緊接著,那裡又響起了牛群悽厲的尖叫聲和踩踏聲。屋裡的狗淌著口水,緊緊蹲靠在早已嚇呆的一家人腳下。埃爾默在習慣的強迫下點亮了一隻燈籠,但他很清楚,如果此時出門去那黑暗的農場,只有死路一條。女人和孩子們低聲嗚咽著,一種殘存的莫名的自保本能告訴他們:如果大哭出聲,他們就性命不保了。最後,牛群發出的聲響越來越弱,變成一股可憐的呻吟。接下來,又傳來了一陣響亮的聲音‐‐喀嚓喀嚓的折斷聲,砰砰的碰撞聲,以及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