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醫生又將自己鎖進了書房裡。過了一會兒,穿過窗戶的煙囪裡冒出了滾滾的濃煙,於是人們意識到他在裡面點起了爐火。之後,書房裡又傳來了一陣擺弄報紙時發出的響亮沙沙聲,接著又傳出了那種古怪的橇動聲與嘎吱嘎吱的響動;緊接著,門後傳來了一聲沉悶的跌落聲‐‐這讓所有的偷聽者不由得心頭一凜。接著,威利特壓低聲音驚呼了兩聲,隨后里面又傳來了一陣拖動東西時傳出的沙沙聲‐‐那聲音有種說不出的可憎感覺。最後,煙囪口被風吹散的煙霧變得漆黑嗆人起來,那些奇怪的味道如同窒息,像是有毒的洪水一般泛濫開來,所有人都由衷地希望天氣變化能幫助他們驅散這些煙霧。瓦德先生覺得有些頭暈,於是幾個僕人結成了一小群監視著那可怕的黑煙,預防它突然猛襲進房間裡。在等待了一段漫長的時間之後,煙霧似乎變薄了,閂著的門後又傳來了一些難以辨認的刮擦聲、清掃聲,以及其他細碎的響動。直到最後,在砰地關上了門裡的某個櫥櫃後,威利特重新出現在了大家的面前‐‐他面容蒼白,顯得既悲傷又憔悴,手裡還提著那隻他從樓上實驗室裡拿下來、一直用衣服遮蓋著的籃子。他把窗戶開啟了,大量純淨、健康的空氣湧進了那間曾被詛咒過的房子,與一種新的、有些古怪的消毒劑味道混合在了一起。那件古老的壁爐飾架依舊安放在原來的位置上;但縈繞在上面的邪惡似乎已被驅除,如今它安靜而莊嚴地挺立在那塊潔白的牆體嵌板上,彷彿約瑟夫&iddot;柯溫的畫像從未存在過一般。夜幕漸漸降臨,但這一次,陰影裡不再潛伏著恐怖,僅僅流露出一種淡淡的憂鬱。醫生從不告訴其他人自己做了些什麼。他對瓦德先生說:&ldo;我不會回答任何問題,但我告訴你,這世界上有許多種魔法。我做了一個大淨化儀式,這對那些睡在這座房子裡的人更好一些。&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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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利特醫生的&ldo;淨化&rdo;簡直是一場磨難,幾乎和在那座消失了的地窖裡漫步時一樣讓他的神經飽受撕扯。最明顯的證據便是年老的醫生一到家就完全癱倒了。之後那三天裡,他一直待在房間裡休息,但後來有些僕人嘟噥說聽見他在星期三的下半夜悄悄出了門‐‐當時外門被輕輕地開啟了,然後又輕輕地關上了。幸運的是,僕人的想像力總是有限的,不然星期四《晚間公報》上的一條新聞將會遭來不少的閒話。
北角區盜墓者再現
自韋登家族的墓場慘遭卑鄙地蓄意破壞算起,北墓地已經平靜了十個月的時間,但今日凌晨這種平靜被再度打破。守夜人羅伯特&iddot;哈特在今日凌晨又發現了一名夜間竊賊。事情發生在凌晨兩點左右。當時他從自己的住處向外掃視時,看到一盞提燈或手電筒發出的光芒出現在西北角不遠的地方。開門後,哈特看到不遠處的電燈光線清晰地勾勒出了一個拿著小泥鏟的人影。他立刻開始追趕,並看見對方倉促逃到了主幹道上。但在接近或抓住對方之前,嫌犯已跑進了街道里並消失在了陰影中。
與去年發生的第一起盜墓案類似,這個闖入者在被發現之前並沒有造成任何實質性的損害。瓦德家族墓場中的一處空地上留下了一點點被淺淺挖掘過的跡象,但挖掘的大小完全達不到墳墓的尺寸,也沒有打擾任何已下葬的墳墓。
哈特無法描述竊賊的模樣,只知道他是一個個子矮小的人,可能還留著絡腮鬍子。他認為三宗挖掘事件都有著一個共同的源頭;但考慮到第二起事件極端野蠻粗暴‐‐嫌犯不僅掘出了一個古老的棺材還暴力地粉碎了墳墓的墓碑‐‐第二警局的警官有不同的看法。
第一起事件發生在去年三月,當時有人嘗試在地下埋藏一些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