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定能活抓流風霜,拿下遠京,一統大陸,千古偉業將在我們手中開創!”
他一把抓住了紫川秀的肩頭,目光中充滿了懇切的請求。
紫川秀心頭一陣顫抖,他退後掙脫了帝林的手,掉過頭避開了他的目光,“那麼,家族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數千萬遠東人白白地論為魔族的奴隸而不伸出援手?”
帝林一愣,紫川秀自顧自說了下去,“大哥,我有我的立場,你也有你的立場,現在,就如你一樣,我也走上了一條不歸路了,遠東就是我的生命和道路——除非你殺掉我,否則我絕不停息。當然,你可以揭發我,也可以當場逮捕我,那樣的話,沒什麼大不了的,我一死罷了!”
帝林定定地望著紫川秀,漸漸地鬆開了手,退開一步。
他的眼神慢慢地變了,冷漠而堅定,聲音也變得冷冰冰的,“沒想到你有了這麼堅定的覺悟呢。阿秀,現在只有我一個人知道這個秘密,現在四下無人,你武功又在我之上——”
一瞬間,紫川秀感覺到了強烈的殺意。
出於條件反射,他閃電般一躍而開,反手握住了刀柄,幾乎在同一時刻,帝林的長劍已經出鞘一半了,“為何不試圖殺掉我滅口?”
時間是凌晨一點,昏黃的路燈照著陰暗偏僻的小巷子裡,夜幕深沉,四周寂靜得可怕,遠遠近近空無一人。兩人相對默默佇立,你看著我,我看著你,瞳孔都在一點點地縮小。
空氣凝重得有如實質,有質無形的殺氣充斥了狹窄的空間,呼嘯的穿堂風從兩人之間掠過,那尖銳的嘶鳴讓人耳膜生痛。
帝林聲音低得像耳語,“試試看?殺了我,你的秘密就能保住了!”
紫川秀整個人突然抽搐起來,他頹廢地鬆開了握刀的手,“大哥,我殺不了你。我根本就無法對你出手,動起手來,用不了十招你就能要我的命。”一時間,凝眾在他身周的殺氣頓時消散無蹤。
“阿秀,你太讓我失望了,做大事的人怎麼能這麼婆婆媽媽的呢?”帝林憤怒,他想說什麼欲言又止,最後猛烈地把劍送回鞘,發出響亮的“叮”聲,大步轉身離去。
“你好自為之吧!”
秋風蕭瑟,望著他的背影慢慢離去,紫川秀卻無力跟上。
在自己與這個背影之間,一條巨大的鴻溝已經出現了。
比起四年前帝都流血夜那晚的爭吵,這次的分裂更為嚴重。
四年前,紫川秀曾自信自己是正確的,但這次,他只能說白己是別無選擇。
對於帝林那些奇怪的舉動,紫川秀是能夠體會到他那矛盾的心情的。他無法狠下心腸來,唯一的途徑是激紫川秀先出手殺他,那樣,為了自保,他就能徹底拋棄一切顧慮和感情了!
紫川秀眼角漸漸溼潤了,大哥啊,你無法對我出手,我又何嘗能對你狠下心來?
你曾說過,“阿秀,我可以殺光全世界的人,卻不能對你和斯特林無情。”話猶在耳邊,你我卻到了必須你死我活的地步了嗎?
今後,在自己闖禍的時候,誰來為自己收拾殘局,在自己迷惘的時候,誰來為自己指點迷津,在自己痛哭出聲的時候,誰的肩膀曾給自己依靠、對於帝林,世人有著種種複雜的評價,對於後世的人來說,他是黃金時代中最令人難以揣摩的人。
他以冷酷殘忍出名,但對自己的朋友卻是全心全意地呵護照顧;他行事周密、思慮嚴謹,卻常常有那種孤擲一注的瘋狂舉動;他是個無敵的軍事統帥,罕見的具有長遠眼光的偉大戰略家,同時亦是縱橫政壇的常青樹,他品行高潔,為人高傲,但卻常常言而無信,出爾反爾,他野心勃勃,但卻始終能從家族的利益出發,所做的一切確實為家族爭取了最大的利益。
對世人而言,這是個充滿了矛盾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