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霍希音按了按不停跳動的太陽穴,聲音困到有氣無力,“我覺得你現在有點在變相地撒嬌。”
“誰跟他撒嬌!我真搞不懂他,每天在家嘴巴緊得跟個守門員似的,稍微露點風能怎麼樣啊?我是他老婆,做出那麼一副深不可測的樣子,給誰看呢?如果紀湛東這麼對你,霍希音,你敢說你不鬱悶?”
霍希音在床上坐起來,閉眼點了點頭:“還行吧。其實我是真覺得,讓表姐夫說句甜言蜜語可能真的會比較難,那不是他的風格你也知道。”
“臭丫頭,你幫誰說話呢?跟他吵架搞得我跟個潑婦似的難道就是我風格啦?”
霍希音在心裡嘆氣,她這炮灰可做得真冤枉:“不是。”
“靠,今天晚上氣死我了,氣得我胃都疼。”
“多喝點水吧,要不吃點東西。”
沈靜又說:“天下男人一般黑,放眼世界都一樣。坦白的前提就是曾經不坦白,這話是誰說得來著?怎麼這麼廢話又這麼精闢。”
“嗯。”
“周臣和他那群狐朋狗友沒什麼區別。靠,我當初怎麼就嫁給了他?我還把紀湛東介紹給了你,我這不是把你往火坑裡推麼?”
“嗯。”
“哼,你倒還真是夠淡定。”
霍希音又重重躺回枕頭上,關了燈在黑暗裡靜靜地笑:“表姐,知道得越多,勞心得就越多,好奇心可是會殺死貓呢。耳不聽為清,眼不見為淨,小姨教育你的話我都記得,你怎麼就不記得了。”
電話那邊一下子就安靜下來,過了好一會兒,沈靜才幽幽地嘆了一口氣:“希音,我最近看你,是怎麼看怎麼有點心驚肉跳。再看你跟紀湛東,是怎麼看怎麼詭異。你老實給我個話,你告訴我,我這擔心多餘不多餘?”
於是霍希音就老老實實地給她回了個話:“嗯,其實是挺多餘的。”
霍希音一直覺得,紀湛東除了比周臣話多一點,隨和一點,其他地方倒是都差不多。一直都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態度,似乎是有問必答,看起來也如水一般清澈透明,可就是摸不到底。
就像是觀鏡中花水中月,猜不通透也讓人看不明白。
她知道他對食物苛刻,對酸和蒜排斥;也知道他只偏愛一個牌子的衣服,中意一個牌子的網球拍;淺醉之後會很安靜,會照樣把自己收拾乾淨再去睡覺;暈血。
不過似乎除此之外,她似乎都不曉得他有沒有什麼特別的愛好。紀湛東總是有本事把情緒不動聲色地掩飾得十分好,好到讓人看不出他的喜怒和愛好。笑,微笑,微微笑,甚至在見了血之後,紀湛東都依舊能保持著那點千年不變的微笑冷靜退場,風度依舊涵養依舊,連點蒼白的神色估計都找不見。假如他不說,別人根本瞧不出來。
她最近忽然有點想不通,她怎麼就會和他混在了一起。明明交集從開始就一直不鹹不淡,不見得多討厭也不見得互相會有多好感,但偏偏就是在不斷糾纏,可在不斷糾纏的同時,又似乎總缺少了什麼東西。
霍希音被自己的這一通胡思亂想弄得睡不著覺,翻來覆去將薄被擰成麻花狀後,終於感覺到外面透進來的隱隱的光亮,於是嘆一口氣,翻身下床。
第 十 章
十、
月底的時候,霍希音要和紀湛東一起去旅遊,沈靜來找她的時候她正在房間收拾東西。她把衣服一件件放進行李內,又被沈靜一件件給拿了出來。霍希音再放進去,沈靜又再拿了出來。
沈靜無視霍希音警告的眼神,自己拎起一件睡衣,搖頭“嘖嘖”地嘆:“真是個純潔的小姑娘,除了米老鼠就是唐老鴨,我怎麼原來不知道你有這等蘿莉愛好,紀湛東真應該直接拐道去香港,領著你去那裡的迪斯尼樂園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