兮的說道,“別的先不說,你猜這裡面是什麼?”
“是什麼?”荊淼也樂得跟他胡鬧,微微笑著問道。
“是雲山碧葉,罈子裡裝得是九龍山的初雪,我埋了一年呢,本來是想拿來釀酒的,不過現在拿來烹茶給你喝也不錯。”段春浮嘿嘿一笑,“說來真是奇怪,小貓兒許久不見,脾氣好像好了很多,這麼溫柔,我還有點兒不習慣。”
荊淼忍俊不禁道:“怎麼說得好似我待你很差似得。”
“沒有啊。”段春浮沉重的拍了拍胸脯,深沉道:“我知道你嫌我是假,愛我是真。”
荊淼搖頭一笑,也不去理他那趣話,燒上水,將茶葉往兩個杯子裡分了分,水還未燒開,忽聽得段春浮說道:“小貓兒,你有沒有覺得……背後涼颼颼的?”
“什麼……”荊淼一抬頭,只見謝道陰森森的站在廊下,天氣不算太好,他的臉色更是難看,陰沉的彷彿能滴出水來。
“師尊!”荊淼扶著桌子站起身來,他心裡見到謝道是十分歡喜的,但見著謝道神情不對,卻又有些忐忑。前些日子謝道想對蒼烏拔劍的樣子還歷歷在目,如今謝道入魔,情況並不是十分穩定,荊淼縱然有心親近,可是又怕他性情反覆,喜怒無常。
水已經煮開了,段春浮輕車熟路的給自己衝開了茶,嗅了嗅茶香,吹了幾下,微微抿了一口,很是有點滄桑的嘆道:“難怪,難怪。”
“難怪什麼?”荊淼見他拿著水壺,便伸手去接,又問道,“你沒燙著吧?”
謝道的臉色又難看了許多,段春浮雖看不到東西,但心思聰慧的很,便伸手按住荊淼的手臂,搖頭晃腦道:“小貓兒,我問你啊,要是用難看跟非常難看來形容,師伯他的臉色現在是哪一種?”
“非常難看。”荊淼下意識答道,把水壺擱在桌子上。
“我想也是。”段春浮撅了噘嘴,煞有其事的點頭道,“否則我就不會背後一直冒寒氣了。”
荊淼皺了皺眉,他下意識還是不希望別人知道自己喜歡謝道,又或是謝道對自己有這樣的感情,即便是段春浮也一樣,然而聽段春浮的語氣,他似乎又對此事很是瞭若指掌的模樣。
“渾說什麼。”荊淼輕拍了一下他。
“師叔,坐下一起喝杯茶怎麼樣?”段春浮笑嘻嘻的躲了一下,也由著荊淼去,捧著茶杯說道,“你之前問我那麼多話,總不好過河拆橋吧。”
謝道聽了,悶不吭聲的從廊下走了過來坐下,冷冷道:“瞎子,你今天的話真多。”
段春浮喝了口茶,嘿嘿一笑:“舊友來訪,話多點無傷大雅。”
荊淼瞧他們倆似乎很是熟稔的模樣,心中不由有些納悶,不過謝道待人沒有殺意,他自然是樂見其成的。段春浮只拿了兩個茶杯,荊淼將自己的推給謝道,便站起身來要回去,說道:“我去再拿個杯子來。”
這話剛落,謝道就跟著他站了起來,段春浮一把揪住他的袖子,狡黠笑道:“你可別走,你走了,指不定回來我就連骨頭也剩不下了。他現在見著沒動過殺唸的,只有你一個了,我可不想在師伯手下討苦頭吃,我去,我去拿。”
他說著還真站起身來往屋裡走去,荊淼只好坐下,謝道便也隨著他一起坐下。
“師尊,喝茶。”
荊淼望著謝道,提起水壺幫他沖泡了一杯茶,謝道就低著頭看那不斷打轉的茶葉,葉子慢慢在熱水的沖泡下舒展開來,茶水清澈,淡淡的香氣慢慢溢位杯口。
“你不要喊我師尊。”謝道頓了頓,忽然說道,“你看的不是我。”
不知道為什麼,謝道分明只是失憶了,他的言行舉止之中都沒有任何晦澀懵懂之感,可他給予人所體現出來的感覺,卻是分外的青澀與天真,就像一個茫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