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越過大門,打庭院處慢悠悠的降落下來。眾人正點了燈在飲茶,目瞪口呆的看著白凰摘了斗笠,如水般漂亮的黑髮綁成一條長辮別在左胸前,手上還提了個滿滿當當的菜籃,籃邊繫著一尾魚。
段春浮毫無所覺,只笑道:“白道友回來了?”
“嗯,可費了我好大功夫。”白凰神色淡淡的回道。
“怎麼?”段春浮聽她說的嚴峻,神情不由緊張起來,眾人卻已從目瞪口呆變得神情古怪了起來。
的確是……好大的功夫啊。
荊淼無端想起了許多年前謝道為自己尋來夜霜草時的情景,也說是花費了好大的功夫,其實也只不過是被欒花師叔唸了一頓而已。約莫是世上脾性古怪又或是說為超脫的人,都有自己對“花功夫”之類的事情有特有的界限。
“望川界居然沒有菜市,賣魚跟賣菜的不在同一塊,我找了好久。”白凰神色自若的說道,“飛了兩座城才找著賣魚的,好在這尾魚生得不錯,肥得很,否則我還要再找一座。”
段春浮看起來好像石化了。
想來也是,荊淼看著白凰挎著菜籃,心道御劍去買菜,為了菜跟魚還翻了兩座城的修士,普天之下,縱然不是獨一無二,但也絕不會多到哪裡去。
張陽羽也有點難以置信,便問道:“白道友,你所謂的要緊事,莫非就是……買菜?”他提起買菜兩個字的時候,還略有些遲疑的不肯定,彷彿菜跟魚還能拿來做別的事一般。
“是啊。”白凰淡淡道,“食色性也,我不貪色,自然只能不禁食了。”
“可往日裡,也未曾見你……”張陽羽有些發怔。
段春浮聽出苗頭不對,就拽了拽荊淼的袖子問道:“怎麼回事?”
“早先要追君侯,我習過辟穀,不飲不食也沒有什麼,現下既然沒有訊息,自然要犒勞自己一二。”白凰似乎也沒有別的反應,只是提了提籃子,說道,“段道友,廚屋是哪間?”
“呃,我帶你去。”段春浮趕緊把茶水放下,立馬站了起來,嘿嘿笑道,“不知道我有沒有這個口福……?”
“有,自然是有的。”白凰微微笑了笑,“我買了這許多菜,本也就是為了大家一起。”
眾人面面相覷,都頗有些稀罕,然而到底是白凰有心,幾人也樂得大飽口福,唯一下過廚的荊淼想了想,率先開口,溫聲笑道:“既是如此,也不能由著白道友一人忙碌,我來幫忙吧。”
“力氣活只管交給我們,我們來搬桌椅碗筷。”張陽羽湊熱鬧道,伸手一拍刀浩然,“咱們走,蒼烏真人,您老就坐著休息,等我們這些小輩喊你如何?”
“我很老嗎?”蒼烏故作嚴肅的撫了撫撫須,見張陽羽一臉賠笑,當即朗聲長笑道,“那我就什麼都不幹了,等著你們。”
眾人這便四散了開來,段春浮對他的居所熟悉無比,雖目不能視,然而點燈尋路卻毫無阻礙,白凰提著籃子,小指上繫著一尾魚,這會兒正在瘋狂的甩尾巴,把竹編的籃子拍得颯颯作響。
“什麼聲音?”段春浮問道。
整間宅子已經亮起來了,燭光照在白凰清冷美豔的容貌,彷彿都生出了一種無限的暖意來,她聲音又清又潤,卻毫無波動:“是一尾快死的魚在拍一個竹籃子。”
說來……倒也的確沒錯。
段春浮似乎笑了下,但卻又不是很敢笑出聲來,因為白凰的語氣裡完全沒有一點兒笑意,彷彿她說得事情是天經地義,沒有半分好笑的東西參雜在裡面。而就荊淼看來,她也的確是說了一件事實,一件有趣的事實,可因為她的態度,卻彷彿連魚尾拍籃都變得嚴肅了起來。
三人很快就到了廚房,廚房很乾淨,乾淨的像是沒有動過,只有燒水的銅壺底下有灰,水缸是滿的,除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