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
那本在他心中燃盡的火焰,似乎又悄無聲息的死灰復燃了起來。
謝道的紫雲峰居於東位,途中正好經過一處百花盛放的懸空山峰,荊淼從謝道袖邊窺探了一眼,只見底下峰巒層疊,被幾個小峰簇擁著。而紫雲峰則截然不同,地勢廣闊,古樸無華,只是一片青山綠意,底下並無任何峰巒擁簇,倒像是個世外桃源,水源處搭建著幾間屋子。
謝道停在了邊上。
“師尊。”荊淼小心翼翼的下了劍,不經意往雲下瞄去一眼,收回目光來踩實了地時仍有些眩暈與心驚肉跳,便又往裡走了幾步,四處打量了一番問道,“不知師兄師姐在何處?”
“你是我第一個弟子。”謝道輕輕撫了撫他的頭髮,手最終落在他肩上,平靜道,“我平日自有閉關的所在,你莫要跑出紫雲峰去就成,明日會有弟子送來每月用度,你看著用吧。”
還是首徒……
荊淼下意識咬住了自己口腔裡的肉,好讓自己清醒一些,便點了點頭道:“徒弟記下了。”
之後謝道便帶荊淼去了住所,諸峰當初修建都是統一的房屋,後來按各大峰主的性子習慣與愛好有所修改,謝道生性寡淡,清風明月,一方頑石便能修煉,便對這些俗物並不上心,是以與原來一模一樣。雖沒什麼特色,但許多事物卻是一應俱全。
這屋子修得倒也氣派,進門便是廳堂,寬敞明亮,正對面擺著一把主椅,兩側各擺著七把椅子,地上鋪著一條厚厚的絨毯,已是積灰不少。長腳小几上擺著兩個大肚花瓶,已經幹了,枯乾的荷花萎縮在裡頭,內壁還沾著些黑色的淤泥。
往左隔開一條長道與花廳便是廚房,累著小山高的柴火,底下的微微有些發潮,但總體來講倒算嶄新,鍋碗瓢盆也都齊全。至於一些瓜果蔬菜與調料也都擺的齊全,具都封了冰,並未腐爛,只有水缸是空的,旁邊擱著兩三個木桶。
謝道拍了拍水缸,似乎對此陳舊無人居住的模樣並無什麼想法,只淡淡道:“峰上自有水源,是以外物雖有外門弟子送來,但打水卻要你自己親力親為。”
荊淼一一聽著,點頭稱是,隨著謝道去向水潭處,與其說是潭水,倒不如說是一條天然的小瀑布,自雲霧層掩的高空靜靜流下,積攢了一池清水,水極是清淨透徹。
謝道見他觀望,只當他心中好奇,便指著那條瀑布道:“水由雲露積攢,下有孔洞,每日更迭,你來門派時應看見虹彩飛瀑,便是由此而出,每座山峰都有一條,如此落下,匯流入海,再重聚為雲,是為活水,所以不必擔心不乾淨。”
說罷,謝道便彎下腰拂水洗了洗手,他雙手潔白似玉,皓如白雪,只有指間掌心露出幾個並不明顯的薄繭。荊淼看得有些入神,連被謝道抓住手也沒反應過來,謝道幫荊淼洗淨了手,又捧起一些水潑在他臉上,用乾淨的衣袖幫著擦淨了臉,輕輕拍了拍他的背脊,叫他挺胸抬頭起來。
“你身體不好,心肺極弱,天賦與根骨具是不佳。”謝道從荊淼身上收回手來,他方才已經摸到骨頭,心中準數便十有八九,自顧平平淡淡的說道。
他素來實話實說,並不知這樣說話會給他人什麼感受,只當自己是敘述常理。
卻不料荊淼如遭雷擊,他顫了顫嘴唇,只覺得滿口苦澀,當是謝道要他知難而退。他方才從悲轉喜,如今又是大悲,情緒起伏之下不免又覺胸口悶痛起來,只是不願被謝道看作是裝可憐,便強行忍住,低聲道:“師……師尊?”
他想,既然謝道與他說這些話,已然是表明一個態度了。
哪知謝道卻又說道:“你這身骨,若貿然練劍定然不成氣候,要你煉器,你也熬不住,倒不如修行內氣,學些簡單術法,待基礎紮實了,再學其他不遲。我雖對術法不甚精通,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