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陽子緩緩伸出了他唯一的右手。
站在他身旁的孟驥,忽然低聲道:“門主。”
玉陽子的手頓了一下,微感不滿,但孟驥畢竟在他心中地位不低,還是耐住了性子問道:“怎麼了?”
孟驥彷彿也感覺到了玉陽子的不滿,猶豫片刻之後,還是道:“門主,你看這些正道中人,怎麼連個守夜的人也沒有?”
玉陽子怔了一下,隨即曬道:“這些黃毛小子,心高氣傲,這些日子我連施輕敵之計,他們早就以為我們不堪一擊,根本不把我們放在眼裡,沒有守夜,也不足為奇!”
孟驥面色一動,終於還是沉默了。
玉陽子沒有再去理他,右手一翻,只見一面黑白兩面的奇異鏡子出現在他手中,隨即飛上半空,在夜色裡滑過一道耀眼的光芒。
所有的長生堂門人同時呼喊,在夜色裡遠遠傳盪開去,蜂擁而上,帶著無邊的殺意,宛若嗜血的夜行猛獸,欲要吞沒眼前敵寇!
那一片脆弱的殘光中,有淡淡的淒涼。
最後的一點灰燼,便在此刻,悄悄熄滅!
黑暗淹沒!
片刻之後,忽然有一道道耀眼的光芒騰空而起,在那夜色的黑幕之中,如刺破蒼穹的利劍,在黑暗的最深處霍然出現,衝向那些長生堂門人。
事出突然,黑暗中陡然生變,那些長生堂門人一時都驚了一下,沒有立刻反應過來。
“魔教賊子,當誅!”
伴著一聲冷厲的大喝,早有準備的蕭逸才等正道人士紛紛現身,各自馭起法寶,朝著餘下的長生堂弟子直殺過去。
以有心殺無心,自然是佔了大大的便宜,這片刻間如虎入羊群,正魔二道向來仇視,下手時也斷然不會留情,只見著夜色中各色光芒亂閃,慘呼尖叫聲不絕於耳,血腥之氣頓時泛起,飄蕩在這個沼澤樹林之中。
在各色光芒的最前端,閃耀的一道碧綠的耀眼寒光,正是龍首峰弟子林驚羽的斬龍劍。那是夜色裡最燦爛的一道光芒,他眼神冷冷,瞳孔深處卻似有狂熱,彷彿渴望著前方寒芒下迸發的鮮血。
當先的數個長生堂門眾,在碧綠光芒掠過之後,化作了血雨飛灑。
眾人大譁,紛紛圍上,但林驚羽竟似根本不顧身後襲來的敵人,只目望前方,直衝向人最多的地方,縱橫衝殺,銳不可當,所過之處,血肉橫飛。
片刻後青雲門眾人紛紛殺來。長生堂門眾遭遇突襲,一個照面之下,便就死傷不少,餘下的也被殺了大半,殘存的十數人不敢戀戰,向後退去。
玄天機站在場中,並沒有出手,事實上他只是提醒了蕭逸才一下。
玄天機不知道玉陽子是怎樣想的,也不知道玉陽子為何會設計出這麼粗陋的襲擊計劃,但他知道,當玉陽子一眾在他周遭五里時,他便已經發現了長生堂眾人的存在。
長生堂所有人眾的音容相貌,縱然在黑夜之中,仍是清晰無比地出現在玄天機的感知之內,一個不漏。
這樣的襲擊計劃,實在是太過愚蠢,讓玄天機也不知說什麼好。
所以,他告訴了蕭逸才。
而一路走來,事實告訴了蕭逸才,玄天機的話,便是真理,他哪有不信的理,便吩咐眾人來了一場反偷襲,果然取得了良好的效果。
前方長生堂處,玉陽子面色冷峻,唯一剩下的右手緊緊握住法寶“陰陽鏡”,直握的手上青筋也冒了出來。
這一次突襲正道,不料反被這些正道小輩擺了一道。他粗粗這麼看了一眼過去,只一會工夫,長生堂已經是損失了三分之一的人手,而正道弟子那邊,卻幾乎沒有什麼損傷,林驚羽被砍了數刀,倒似乎是受傷最重的一個。
蕭逸才望向前方,突然出聲道:“玉陽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