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擦乾淨身體,拿了廚房的乾柴,原地生火烤乾衣裳。
外頭下雨,煙囪是堵的,屋子裡滿是煙火,小孩子嗆得直咳嗽。
男人走到門口,開啟了門栓,放霧氣進來。
女人開啟所有的窗戶,還順便從門外拿進來一把被雨水淋著的掃帚。
屋子裡的煙霧散去,但外頭濃霧卻滾了進來。
男人咧了咧嘴,笑容顯得格外詭異,“村裡人都說,外頭的濃霧危險,依我看都是假的,是嚇唬人的把戲。”
女人也跟著幫襯說:“誰說不是呢。不過夜裡森林危險,容易有野獸出沒,有這樣的傳說倒也好。”
兩人一唱一和,我悄然使用破妄之眼,想要從他們的身上查探出端倪。
可無論怎麼看,都看不出兩人與出門之前,有任何不一樣。
唯一的區別,估計就是兩人出去一趟以後,性格從老實木訥,變得看起來圓滑了許多。
孩子不再哭,從墨菲的身後走出,跟著父母回了房間。
我們也回到隔壁房間,準備休息。
霧氣瀰漫房間,我覺得格外不舒服,順手將房門關閉,又用小桌子堵住。
屋子裡的霧氣消失,我仍然被一種緊迫感包圍。
這一次,我不敢再睡,而是盤膝坐下,以修行代替睡覺。
孫鳴金有些擔憂:“大哥,你受了這麼嚴重的傷,還要守夜,身體吃得消麼?”
我說:“不知怎麼著,我心裡像是壓著一塊大石頭,怎麼也睡不著。”
墨菲拍了拍自己的枕邊,笑吟吟的望著我,“要不要我哄你睡覺?”
我裝作沒有聽見,閉上眼繼續盤膝打坐。
墨菲自覺無趣,翻了個身繼續睡覺。
我靜心打坐,將靈魂力量覆蓋整個房間。
如此一來,一旦有什麼風吹草動,我都可以第一時間做出反應。
深夜靜謐,外頭沒了遮擋,濃霧順著門縫鑽入屋子,在我們腳下鋪上一層乳白色毯子。
墨菲的呼吸聲格外均勻,三人中數她睡得最為香甜。
曾經的墨菲,在刑偵科工作過許多年,哪怕睡覺都是睜著一隻眼,從來沒像今天這樣放鬆過。
她……究竟還是不是她呢?
我正入神想著的時候,門外猝然傳來孩子的哭聲。
一個七八歲的孩子,早就是懂事的年紀,大半夜哭什麼?
原本我沒打算出去看,直到聽見孩子哭得撕心裂肺,像是隨時都要斷氣,才忍不住推開房門出去。
聽到我推開房門的聲音,孫鳴金與李文娟幾乎是立即睜開雙眼,唯獨墨菲還在睡覺。
我開啟房門,看見外頭的一對夫婦,拉著孩子的手就要往院子裡走。
孩子哭著掙扎,被攥著的胳膊一塊青一塊紫,關節的位置隱約有被拉得脫臼的痕跡。
我凜然聲質問:“你們在幹什麼!?”
聽到我的聲音,兩夫婦下意識的鬆開了手。
孩子掙脫束縛,飛奔著躲在我這個陌生人的身後。
我記得剛來的時候,男孩很怕生,都不願意和我們打招呼。
能夠毫不猶豫躲在我身後,可見他已經害怕成了什麼樣子!
我冷聲質問:“到底是怎麼回事!?”
孩子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根本沒辦法好好說話。
夫妻兩口子,仍滿臉的笑容,絲毫不以為意。
女人說:“這孩子發燒得厲害,額頭燙得像鐵板,我們得帶著他去村裡的老郎中那裡。”
“等明兒早上,恐怕腦子是要被燒糊塗的。”
我摸了摸孩子的腦袋,還真在發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