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廝殺聲與雨聲雷聲共同演奏出了死亡。
就像酒館裡一杯酒就能撥動豎琴琴絃的吟遊詩人所講述的傳說一樣,當真正的主角到來時,邪魂師們死了。
彷彿蟲子那樣被碾死了。
法連不知道那是不是主角,但這無關緊要,是他們這如今百餘人的救世主就行。
於是在一閃而逝的雷光之下,他看著那個美得不像是人的銀髮少年,鬼使神差般的說出了那句話:“小哥,能僱傭你保護我們一段時間嗎?”
……
“大人,是否有什麼不妥之處?”法連站在營帳前,一邊小心翼翼的看向營帳前的銀髮少年,一邊斟酌著用詞,努力不讓那些已經在底層形成習慣的粗俗詞彙從自己口中冒出來。
老實說,那天當那句話冒出來後,法連就恨不得當場扇自己一巴掌。
僱傭本質上是用金錢或者什麼其他的珍寶差使他人去做某件事,可一群難民去哪兒拿出一份足以僱傭魂師的金魂幣呢?
更何況眼前的一對人明顯還是魂師裡的佼佼者——至少邪魂師那八個閃亮的魂環代表著什麼法連還是知道的。
甚至後來法連還反應過來了另一件事:當他一個普通人對一個魂師說出小哥與僱傭兩個詞時,本身就是一種僭越和侮辱。
放其他地方是會被打死的。
只是過往在史萊克城內與魂師打交道多了,讓他忽視了這一點。
最不可思議的在於,對方得知了難民們的目的地是星羅城後,真答應了保護他們一段時間。
當然,反應過來的法連迅速意識到了一件事:不能真讓僱傭成為實際的行為,於是他很機智的擺出了一副事事以對方為主的樣子。
千劫也沒有所謂奪權的道德潔癖,很自然而然的接過了難民們的管理權。
事實證明這個選擇很正確,千劫甚至不用做什麼,那些以往法連差遣不動的人開始乖得像是隻小貓,那一開始便縈繞在隊伍裡的驚惶也消失不見——對於一群剛經歷過邪魂師獵殺的難民而言,比起一個陌生魂師可能帶來的改變與暴行,他們更需要這個陌生魂師帶來的安全保障。
遑論這個陌生魂師也並不是一天什麼都不做,就待在帳篷裡等人服侍。
他至少會帶著一雙看不見任何東西的眼睛,去關心隊伍裡在邪魂師襲擊之後再一次爆發開來的瘟疫,還會免費幫沒有武魂的人覺醒武魂……
這就足以令朝不保夕的難民們獻上忠誠了。
“放心,法大叔,至少現在看不出什麼不妥之處來。”千劫側頭“看”向了帳篷內彷彿丟了魂一樣的女人,正如隊伍裡諸多見過“瘟疫”之人與他描述的一樣,這場所謂“瘟疫”最大的表現是失神,醒過來的人對失神期間的事毫無所覺。
理論上而言,這不是傳統的“瘟疫”,它更像是某種精神或者靈魂上的問題。
千劫得知到“瘟疫”後的第一反應也是這個,所以在接觸病人的第一時間,他所使用的也是精神上的辦法。
最終結論是:這些患病的人靈魂消失了一塊,消失的那一塊兒很小很小,小到除了偶爾失神之外並不會有任何不良的影響。
但這個失神的強度有點高,疼痛,魂力,精神力等一切外界刺激手段,都不能讓失神的人從其中醒來,只能默默等待患者自行回過神來。
也難怪魂師們對此束手無策,並避之不及了——涉及到靈魂的事,先別管它危害如何,遠離總是沒錯的。
有點像是邪魂師們的手段,畢竟邪魂師們折騰靈魂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但又不太像。
因為對於邪魂師們而言,取走一小塊靈魂這種操作毫無意義——靈魂靈魂並不是韭菜,不是噶了一小塊還能長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