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裡德拖著一具屍體走在路上。
屍體淌下的血排成一條長線,宛如婚禮的紅毯。
之後他就看到白蘭地咖啡廳燻黃的燈。明明安都已經亂成一團,這家咖啡廳竟然還能裝作無事發生地營業。
弗裡德感覺到一股微妙的諷刺。
守在咖啡廳前的衛兵攔下他,“站住。”
“我和你們的大少爺約好在這裡見面。”弗裡德說道,他想了想,自己也沒有西里斯的信物,乾脆在門外大喊,“大少爺,您是想違約嗎?”
很快,咖啡廳裡跑出一個人。他與守衛說了幾句,就揚起微笑迎接弗裡德。
他們沒有給弗裡德拖著的屍體半分眼神。
可一片祥和的咖啡廳裡,一具屍體被拖行,周圍人目不斜視的場景仍是十分驚悚的吧。
黎麥爾依舊坐在他的專屬房間內。他心情很好,嘴裡哼著小曲,用叉子戳著布丁。
“發生了大事,你竟然有閒心在這裡吃甜點。”弗裡德諷刺道,他一把將吉拉德的屍體扔在黎麥爾面前。“委託已經完成了。西里斯家的大少爺性格不會賴賬吧?”
“放心。我還不會吝嗇於一點武器。馬上就帶你去我家的武器庫看看。數量絕對讓你滿意。搬運的人手夠嗎?不夠我可以借你一些人。”
“免了。我的人就在附近。”
黎麥爾輕輕笑了一聲,也不知是不是聽出了弗裡德的虛張聲勢。他居高臨下地踢了吉拉德一腳,饒有興致地觀察那已不成樣子的醜陋模樣。
見此情形,弗裡德問,“你和他有仇嗎?”
“沒有啊。想踢就踢了。”黎麥爾用手杖敲擊地面,很快,僕人就過來把吉拉德的屍體拖走。
“走吧。”
黎麥爾戴上禮帽,他的車就停在咖啡廳外。僕人們已開啟車門,靜靜等待,而黎麥爾則壞笑著發出邀請。
“請進。”
弗裡德看了一眼,“我說了,我的人就在外面等著。就這一輛車坐不下。你們出來吧。”
隨著他的話,四周慢慢走出一些人。他們手裡拿著槍,身上全是血和灰。
“我想西里斯少爺應該不介意散一會兒步。”
黎麥爾用手杖尖端轉了個圈,“武器庫離這裡很遠,我可不想走過去。”
他的手下領來一輛小車,上面只能坐一個人。而車停好後,車伕趴在車蹬下面,讓黎麥爾踩著他的背上車。
這一幕讓弗裡德的很多人都怒目而視,包括弗裡德自己。
不過弗裡德仍然冷靜下來,說道,“激怒我們對你沒有好處。”
“但也沒有壞處。”黎麥爾舒服地躺在靠背上,懶洋洋道。“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你能殺死吉拉德是因為他太蠢。嗯……或者說,安提諾米家和瓦爾西里家都不是鐵板一塊。這件事是多方博弈下的結果。即使沒有你,也會有弗裡青、弗裡紅。”
弗裡德嗤笑道,“真是傲慢啊。你就那麼自信下一個不是你?”
黎麥爾用腳踹了一腳車伕,示意他開始拖車。“我會等著。不過,死的未必是我就是了。”
西里斯家的武器庫在距離工廠區十公里的地方。這裡人煙稀少,巡邏計程車兵一組接一組。
守門的人理所當然地要弗裡德他們卸下武器。
弗裡德才不會那麼傻。“我拒絕。”
但在黎麥爾看來,他的緊惕完全就像一隻炸開絨毛的兔子。畢竟弗裡德帶來的人實在太少了。總共也才二十多個。就算每個都以一敵十,也最多打個兩百人。如果他想埋伏,根本不需要帶到武器庫。
黎麥爾是有私心的,他根本沒打算違這次約。“算了,讓他們帶著。”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