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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最後的晚宴(六)

一次放在他眼前。

原來如此,瓦爾西里。梅塔梅爾的眼光還是一如既往地準。

明明做了膽大包天之舉,瓦爾西里的家主卻笑著向國王行禮,“陛下,這是我等特地為您獻上的禮物。陛下曾以整個斯特利爾的大陸為狩獵場,創下諸多盛舉。像此處狹小無趣的狩獵場難以滿足陛下,因此,我才做了一點小小處理,若能讓陛下回憶起輝煌而充實的那段歲月當真不勝光榮。”

沒錯,出現於貝雅託莉絲與艾斯蒂娜面前的正是昔日戰敗國的俘虜們。

他們有著不同的體型,不同的膚色,可他們又有著相同的語言,那即是因恐懼而發出的哭喊。

觀眾席在評估國王喜好而鴉雀無聲,貝雅託莉絲卻管不上那些。

年輕的公主正興奮於能令她勝利的獵物,她在心中甚至喊了一聲“幸運”而搭起弓箭。

銳利的箭矢猶如毒蛇死咬著獵物不放,貫穿其胸口,冰冷的鐵蹄毫不猶豫踩在獵物屍體上,濺起的血液噴灑到緊隨其後的狩獵者臉上。

這當然是貝雅託莉絲故意的。艾斯蒂娜的容貌讓她想起曾經的自己。

比起現在,梅塔梅爾更喜歡以前的那個。

意識到此的貝雅託莉絲已無法回到過去,她只能選擇將更喜歡的那個毀掉。

艾斯蒂娜也搭起弓箭。可當她凝睛,順著箭矢看到獵物們的眼神時,手上力道鬆了下去。

然後,理所當然的,箭矢沒有命中該中的獵物,從對方身邊擦過。

這讓看臺上的觀眾唏噓一聲。

兩個狩獵者,一個榮光滿面、得勝歸來,一個頂著一臉血、垂頭喪氣。

眾人都理解了瓦爾西里家主不讓大小姐參與社交的理由。而梅塔梅爾已經翻閱完家主的記憶。

那是在艾斯蒂娜七歲時,她的父親第一次領她參與真正的狩獵。

年幼的女孩手足無措,她沒有對獵物下死手,反而被獵物劃傷了多處。

事後,她的父親問她,為什麼不下手?

艾斯蒂娜如此回答,“為什麼大家要鬥得你死我活呢?”

“為什麼他們不握手言和,創造童話裡的世界呢?”

從此,她成了瓦爾西里的恥辱。

而如今,梅塔梅爾看著浴血而來的艾斯蒂娜,那雙眼睛裡仍無聲地訴說著主人的疑惑。

高傲的公主冷哼著,以炫耀的態勢穿過失敗者,走向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