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氣。
半島酒店有永遠的一個招牌和傳統特色,那就是頭帶白色桶帽,身著一套筆挺白色禮服,每天二十四個小時都對所有客人奉上標準的“半島式微笑”的門僮。
而陳港生就是一個在半島酒店服務了幾十年的門僮,他的一生當中不知迎來送往了多少個達官貴人名流巨賈,所見識過的世界各國大大小小的總統首相之流絕不會下於數十位。
陳港生活到了九十高齡才無疾而終,可以說是閱盡了世相萬像,但晚年每當有好奇者問起哪一位名人令他記憶最為深刻的時候,陳港生的表情立刻會變得非常怪異,眼神遊移不定,一張皺紋縱橫的老臉神經質地抽搐著,象是極為驚懼害怕,又象是極為興奮刺激,往往要一連喝下幾大口烈酒,滿懷唏噓地感嘆幾聲,才搖著頭,慢慢地回憶說:“那些什麼名人啊顯貴啊,他們長什麼樣子我是通通忘光了,哦,也不是全忘了,有一位女影星的面貌我倒是記得很清楚。。。。。。嗯,小傢伙,你說的沒錯,她是非常非常的美麗高貴,當時還是我心中的偶像吶,呵呵呵呵。不過啊,我之所以事隔幾十年後到如今還能記得她的樣子,卻不是因為她的美貌,而是因為她身邊的一個男人。那個男人好可怕啊,簡直就是一個煞神下凡啊。。。。。。唉,說起來,老頭子我能活到今天還多虧他踹了我一腳呢,到進棺材的那一天我也忘不了他當時的模樣神態。。。。。。”
他說得很慢,也很羅嗦,甚至有的時候還詞不達意,近乎一個老得有點糊塗了的老人的夢囈癔語,但聽者並不在意,均深深地沉浸入他所講述的那個驚心動魄殘酷血腥的故事中去了。
令陳港生永生難忘的,除了那個男人,還有那個並不是如何寒冷,卻森殺恐怖有如地獄噩夢的驚悚之夜。
那時陳港生還很年輕,剛好二十出頭,正值大好青春,那件街頭血案的發生和經過他記得非常清楚。那是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冬夜,自己輪值午夜班,跟往常一樣,他侍立在酒店雕刻著兩個身著金盔甲冑的門神像的彩雕玻璃大門外,抖擻精神保持著訓練有素,不多不少剛好露出八顆牙齒的標準禮儀笑容,恭恭敬敬地為來來往往衣飾精緻的貴賓們熱情服務。
那個男人就是在此時出現的,或許稱他為年輕人才貼切一些,因為他的年紀比陳港生並沒有大上多少。
開始陳港生並未過多去注意年輕人,長時間注視一位客人的面目是被酒店規範明文禁止的不禮貌行為,只是大概覺得年輕人非常高大,面板是那種極健康的橄欖色,有一頭漆亮的黑髮和一張稜角分明刀削般的剛俊面龐,給陳港生的第一印象是他好象是剛從銀幕上走下來的一個硬派小生。
與年輕人相偕而至的是一位容顏身姿皆極佳的超級大美女,陳港生雖然站在半島酒店大門外見過無數美女出入,但氣質如此超凡脫俗的還真是屈指可數,一眼就認出她是自己的偶像…………當紅國際巨星沙婷曦。
沙婷曦如小鳥依人般緊緊偎著那個年輕人一路行來,俏面上洋溢著發自內心的歡悅笑容,使得她此刻看起來更是明豔照人。
陳港生又是豔羨又是驚訝,通常來說,象沙婷曦這樣極為出名的頂級明星都非常注意保護自身的形象,絕少在大眾面前曝露生活隱私,何況是在半夜與一個男人同入酒店,若是給狗仔隊遇上,必定會是第二天娛樂八卦轟動性的頭版頭條。所以陳港生不由得又多望了那個年輕人兩眼,想仔細記清楚他的樣子,獲取到第一手的詳細資料,以備狗仔記者找自己去喝茶時有料可爆。
不過,當陳港生打量過這兩眼之後,立刻打消了心裡的念頭,他當時的年齡雖然不大,但畢竟也有一些閱歷了,卻還從未見過哪個人有如此深邃銳利、似乎能洞察一切的眼神。
年輕人只是淡淡地掃了他一眼,就彷彿看出了他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