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慢慢的走回書院裡去。
卻說陸家,此時正沉浸在一種微妙的氣氛中。
縣主駕到,讓陸家大部分人都處於一種興奮的狀態。但當晚食的鐘聲敲響,縣主卻沒有出現在飯廳,眾人才意識到雖然縣主進了陸家,卻不是他們想見就能見的。
陸承厚臉上也有些掛不住。
他以為縣主會主動來和他問安,可縣主並沒有。
陸懷銘倒是將妻子的話轉述給他,讓他主動去見縣主。
陸承厚哼了一聲:“她將來是要嫁給你的,我就是她的長輩,我還要主動給她請安?莫說像我們陸家這種大族,便是連聖上也要給幾分面子的!罷了,她一個姑娘家,臉皮薄,不出來也行,有你阿孃照料著她便行了。”
陸家是大族,聖上給的面子便是禁止陸家人參加科舉。
陸懷銘心中如此想。
“那縣主平日的吃穿用度……”陸懷銘想,縣主好歹也是鼎宗之女,是有品階的,將來嫁給他,整個陸家都跟著沾光。總不能讓他阿孃出錢又出力的,而陸家一點兒都不出吧。這傳出去,豈不是讓人貽笑大方?
陸承厚說:“縣主這還沒嫁進陸家呢,還不是陸家人,這哪能讓陸家出錢。如今陸家替她養著那些馬已經足夠可以了。你經常幫著阿爹管事,你省得的,這餵馬的豆粕,可不便宜。”
陸懷銘臉都綠了。他以前就省得他爹冥頑不靈,沒想到如今有這般好的機會,他阿爹竟然還要往外推。
大約是見兒子臉色太過難看,陸承厚這才道:“若是你阿孃錢不夠了,再另說罷。”說不定很快他就不是家主了。陸承厚頭一回巴不得卸任家主之位。
丈夫如此態度,便是羅氏再預判他不支援,也有些生氣了。她費了這般大的功夫將縣主迎進陸家,結果丈夫竟然如此爛泥扶不上牆。
可她能怎麼樣,這二十餘年她就是這樣過的。
她自己全出錢供應縣主沒有關係,可她自己的錢也不多了。
羅氏斂著眼,在心中衡量了又衡量,做出了兩個決定。
若想讓陸家振奮起來,光憑她一個人的力量自然是不夠的。
羅氏下定決心,叫海媽媽研墨鋪紙,她要寫信回解州孃家借錢。
海媽媽心疼主子,這嫁入陸家操了半輩子的心,如今臨了娶媳婦,還得拉下臉皮來問孃家借錢。
陸懷銘將手中的拜帖捏了又捏,才將憋了半日的話吐出來:“阿孃,我倒是有一個法子……”
這宋家不是要巴結縣主嗎?他給他們機會。
陸懷銘也不知為何,這拜帖的事情他會瞞著阿爹。
“宋家要求見縣主?”羅氏還是很謹慎的,“銘兒不必著急,將宋家求見的事情先放一放。”
她頓了頓又道:“我們這幾房,最富庶的便是你三叔母,我去求她,請她借些錢與我們。此事關乎整個陸家,她不會不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