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家次日清晨,還是像平時一樣。
姚三娘早早的起來炊飯,虞香珠教魏麓兒識字,虞大郎將門開啟,小路已經候在外頭了,嘴巴響亮:“虞大爺!早安!”
姚三娘給了小路一百文錢,讓他用了早飯後便去早市,若是瞧著新鮮的王瓜便多買一些回來。
這天氣熱了,王瓜也該醃起來了。再過一些日子,茄瓜上市,又該醃茄瓜了。
姚三娘雖然不會合香,但她會醃各種各樣的瓜。
蔣韻昨日收到兒子的信,許是心情激動,晚上睡得遲了些,今日便有些晏起。
雖是晏起,但談起兒子赴京趕考的事情,是兩眼放光。
她在簷下縫香袋,一會擔憂兒子路上睡不好吃不好,一會擔憂兒子路上遇上盜賊,一會擔憂兒子到了京師,水土不服。
虞香珠聽了半響,盈盈笑道:“表姑,有句話不知您聽沒聽說過。”
“什麼話?”蔣韻趕忙問。
“一語成讖。”虞香珠一邊說著,一邊在紙上工工整整的寫下這四字。
“誒!你這丫頭!”蔣韻悻悻的閉了嘴。
魏麓兒偏偏在這時候問:“師父,這是什麼意思?”
“意思是呀,不好的話莫要說太多,小心上天聽到了讓其靈驗。”
小路在一旁似懂非懂:“那我天天說上天的好話,祝嘉盛公子定然榜上有名,可行?”
“行啊。”虞香珠笑眯眯道,“上天會聽到的。”
蔣韻撇了撇嘴。若是兒子中榜,將來做了官,最後得到好處的還不是她虞香珠?也怪不得巴巴的祈禱兒子榜上有名了。
不過她可不敢表露出來。
用過早飯,虞香珠教麓兒熬製甲香,小半個時辰後,見麓兒已經上手,她便打算去看鐘麗。
曾護院要跟著她,虞香珠擺擺手:“不必。”
姚三娘特意多做了一些吃食,讓虞香珠帶去鍾家。
鍾大娘這回總算有了一些好臉色:“香珠兒來了。”
鍾麗沒有再臥床,而是坐在簷下乘涼,臉色看上去好多了。不過人還是極瘦,只有肚子高高的隆起。
她見到香珠兒,卻是欲言又止,神情猶豫的看著虞香珠。
虞香珠笑道:“鍾麗姐可是有話想與我說?”
鍾麗咬著唇:“香珠兒,我,我想與胡波和離。”
鍾大娘在一旁聽著,沒有出聲,看來是同意的。在大周,夫妻和離,是很常見的事情,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只要孃家的人不阻攔,不說三道四,旁的人是不會說什麼的。
虞香珠笑道:“鍾麗姐,只要你認為此事可行,那我便支援你。”
鍾大娘心想,這香珠兒到底還是狡詐,沒說和離得好。
鍾麗道:“和離前,我想討回我的嫁妝。”按大周律法,女子和離,是理應將嫁妝帶走。
虞香珠點頭:“理應如此。”
鍾麗神情有些凝重:“可胡波早就將我的嫁妝騙了去,賭了個精光。如今我想討回嫁妝,怕是有些難。阿孃與祖母年紀大了,鍾源又在商船上,好幾個月才能回來,是以我左思右想,只能求你幫忙了。”
虞香珠挑眉,還沒來得及說什麼,鍾大娘便趕緊道:“倒是可以等鍾源回來的,可就是怕那時候夜長夢多。香珠兒,你看,你鍾麗姐實在是太可憐了,你看在都是同街姐妹的份上,你就幫幫她吧。大娘聽說,你與官府的人交好,大娘可以給錢,你就幫著你鍾麗姐跑一趟官府,叫那胡波簽了和離書,再將嫁妝要回來……”
虞香珠皺眉:“大娘,我與官府的人,並無交情。”
“可胡知州府上的人,那個叫做麓兒的小姑娘,不是拜你為師了嗎?如何就沒有